他今天作业没带,老师叫家长送,他奶中午来,本来是出来取作业的,谁知道点背被曹卓凡堵了。
“小记。”
老人叫住他,手里是给他送来的作业。
刚才老远看见陈宏记和几个男生在一起不知道在去干什么。
“小记,你和那几个同学是朋友吗?”老人关心的问。
“是个屁。”陈宏记拿过作业,“他们是欺负我的。”
“欺负你的!”
老人再次向那边看去,嘴角一缩,在人群中看见了周筠的脸。
“他们一直在学校里欺负你?!”老人又惊又优,抓住孙子的手,愁容满面。
尾音打颤,字音短急,仿佛溺在水里,水位线不偏不倚刚好没到下巴,心肝脾肺被潮水挤压,胸腔又闷又憋,肺部缩水变小,没有充分的氧气支撑她说长音。
字短得听了难受,也连带一起呼吸不上来。
“偶尔。”陈宏记口快,被说曹卓凡那帮人是他朋友,心里膈应死了。
煞笔才他们是朋友,拿一块表唧唧歪歪的。
没成想被堵时候,刚巧被过来送卷子的奶奶看见。
曹卓凡那伙人还没走,在门口等外卖。
老人时不时去瞟正在和曹卓凡说话的周筠,混浊发黄的眼白托着黑色的眼仁,两人前几天才见过,她在马路边捡瓶子,大风挂倒编织袋,后者过来帮她。
不过她匆匆跑了。
他身上带着萧然的书香气,眉眼端正身形笔直,青葱竹林中最自强挺拔的一棵。
善良富有正义感,会当街帮助弱者。
这样的孩子会欺负人……
老人愁容不止,声线苍老,“小记,他们为什么欺负你?跟老师说了吗?”
他自然不可能把偷东西被抓的事情说出去。
“不知道,他们莫名其妙跟有病似的,就是看我不顺眼。”
此话一出,老人面色变得病态苍白。
“他们无缘无故欺负你!”
“嗯。”不都说很多霸凌都是无缘无故的。
“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回学校了。”
气温低,陈宏记搓着手进了学校,路过曹卓凡一伙人暗暗瞪了他们一眼。
小动作被周筠注意到,陈宏记一晃,加快脚步溜了。
晚上,老人回到家,魂不守舍所在餐桌前,手里的豆角举了半天也没摘。
陈宏记在学校被欺负了。
欺负他的同学是十几年前,她儿子精神失常当街杀人案件受害者的孩子。
不光受害者家庭,那起案件也是她全家的噩梦,灭顶之灾。
当初她大儿子被公司裁员儿媳要离婚,外加上去医院检查出慢性病,需要常年服用药,所有事情加在一起,人逐渐不正常。
之后更是拿着□□在大街上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落得个被狙击手枪毙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