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所开,满目才尽是美景?
听到这话的叶沉逸不由得一怔,望着这满树的红花碧沫,突然间眼前好象出现了几日前它们还是一头干枝的模样。同样的枝躯,多的不过是这表面光鲜的几许风景罢了,可在素日自己竟然半点的心情来观赏它们,更不曾细想过那时的它们到底在干些什么?是枯寂的等待老死?还是象这些梅株一样,含蓄能量只等有朝绽放美景?
原来在往日里,枯死的不是那些梅树,竟是自己的心眼。
想想真是令人思之发笑,自己这么一个大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有见识。
“去外面瞧瞧,那是谁家的孩子?外面冷,带他进来吃口热茶吧。”话不多,但已是破开招的热情了。宋嬷嬷赶紧支了人去苑外打探,不多时便见侍者带着一名朱袍银冠的稚龄男孩进来了。
不大大的年纪却是少见的气魄胆量,进得苑来一不怕生二不胆怯,只是扬着一脸灿若朝阳的面容冲着众人浅笑,然后中规中矩的半跪在了叶沉逸面前,轻声朗道:
“侄儿嘉昱给三姑姑请安,祝三姑姑清福永享,美丽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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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通与不通;
真的是有太长太长的时间没有回来了。
十年,整整的十年已经让自己几乎忘却了这里的一切,熟惯了那个超初陌生但后来却似如鱼得水般的奇怪时空。乍乍突然回来,还真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没有电灯,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游戏机,甚至连个卫生间的起码设备也没有。连上个厕所居然那样的不方便!原来自己原来到底是怎么活了这么大的啊?
象叶诚嘉或他所说的那样,靠别人吗?
也许吧?
饭不用自己做,脸不用自己洗,头发不用自己梳,甚至衣服都不用自己穿。自己每天要亲自做的不过是吃饭睡觉看书玩耍,以及侍伺那个皇帝罢了。实在是毫无用存没前途的米虫一枚!可是,之前似乎自己并不曾那样想过这种问题,也许如果不是自己碰上那么诡异的事件去了那么诡异的地方后,也许自己真的这辈子也不会思索着到底什么是有意义的人生?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人生?而自己又得用怎样的方式才能真正让自己活得快乐兼自信。不再盲从于世俗规流,不再依附于身份地位,当然更不用以色娱人或者利用感情来仰人鼻息等等。自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活得象一个真正的人,真正的女人。
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很好!
放在以前也许真是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情。想象不出来要怎么办吗?以至于那时被幽禁在碧波宫时的日子,简直过了个一塌糊涂。现在想起来,明彤霞都觉得自己那时候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也不怪叶诚嘉会对自己那样失望,简直软弱得不象个成年人嘛。甚至连个小孩都不如,真是丢人!
当然,那一切自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在别人看来或者曾经在自己看来是因为失去了宝宝又失去了他的关爱,再加之母亲新丧,心理上承受不了太多的打击导致的疯颠。而实际上呢?彤霞很清楚自己当时并没有真正的疯掉,只是一时间觉得好害怕好恐慌好失望。对她那么好、从小和姐妹一样长大的侍儿背叛了自己,母亲死去父亲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孩子走了诚嘉却只知道冲自己发火,甚至根本不曾察查幕后的真凶……这么多年来自己到底是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之中。真的不明白!看不懂这个世界,看到谁都觉得可怕。不如疯掉,活着真的不如疯掉。
那是那个时候唯一的念头。于是才会顺应着太医的胡诌做些奇怪的举动。可没成想,后果竟然会是那样的更加一落千丈。用万念俱灰来形容那段日子真的不为过!在落水的那刻,真的希望就那样死去。可没成想,却碰到了那样的一个事情,那样一个让自己获得重生的事情。
思来倒想:才觉发现原来的自己真的也许是配不上他这样的男子吧?怪不得他那般的失望,甚至负气做出那样的举动。怪不得他,不过彤霞也不愿意认为是怪自己,毕竟象那个人所说的:世上所有的男女都是一半寂寞的月亮,无所谓哪个比哪个更完美,只有哪对比哪对更合适。
象自己和他不就过得很好吗?
换而言之,自己和诚嘉也许真的不合适吧?
自己永远无法想象面对这样的他——明明醒了,却万念俱灰般的躺在龙榻上一动不动。既不看自己,也不说话,象是褪尽了兵羽的临亡武士,再也没了斗志与信心。
不是不会安慰人,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娘娘,夜深了,您去休息,奴婢们来守夜吧。”
玉箫玉笛实在是看得娘娘这般模样太心疼了,才上来劝慰。可是,她们也是知道娘娘根本不会去休息的,所以在进来的时候还附端来了宵夜——一碗莲子红米羹和一碗绿豆糕。全是清心下火的东西!正经忙帮不了娘娘,这点事情还是可以想得到的。
按作以往的佟霞,在看到侍儿们如此的贴心后,肯定会回以了然的一笑。可是这事落在明彤霞的眼里却是十足的怪异:这两个丫头到底是想不想让自己休息啊?如果想让自己休息,为什么要端来夜宵?如果不想让自己休息,干什么说前面那种话?明明这两个丫头看起来一副子为主分劳、忧心忡忡的模样啊?为什么做的事情这么让人难以理解?
“娘娘……您不喜欢吗?”玉笛有些发楞?这两样东西明明是娘娘在入夏后最常吃也最喜欢的两样食物的。可是为什么娘娘是这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