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笑不得将酒盅送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将空酒盅朝姜椿展示了一番。
姜椿没法子,只得端起酒盅来,一口闷掉。
又酸又辣的滋味,刺激得她龇牙咧嘴,嘴里“嘶嘶”地直抽气。
这怪模样,把刘婆子跟潘杏给逗笑了。
刘婆子从袖子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来,笑骂道:“本想认真说事的,偏你作怪,想正经都正经不起来了。
这是我家那宅子的房契,你拿着,将来我跟你表姨没了后,这房子就归你了。
镇上的宅子不值钱,这房契虽然抵不了你赎你表姨的那一百两银子,但我们娘俩值钱的物什也就这宅子了,你别嫌弃。”
顿了顿,又故作无赖地说道:“嫌弃也没法子,反正我们也拿不出更多了。”
说完,就将手里的房契往姜椿手里递。
姜椿没接。
她抬眼看向姜河。
姜河伸手将刘婆子的手给推了回去,板起脸来说道:“表姨,你这是做什么?那宅子是表姨夫留下来的,要传也是传给他们潘家的后人,给椿娘这个外人做什么?
表妹还年轻,回头从咱们红叶镇招个老实本分的上门女婿,再生个一儿半女的,终生也就有靠了。
若是你们没了宅子,谁还愿意给表妹当上门女婿?”
潘杏不屑地“嗤”了一声:“表哥,你以为谁都像你运气这般好,能招到外甥女婿这样的上门女婿啊?
这年头,愿意给人当上门女婿的,多半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或是偷奸耍滑想吃软饭的,真要招个这样的人上门,我家又只我们母女俩人,就擎等着被吃绝户。”
姜河闻言皱眉:“这倒还真有可能。”
想了想,他斜了姜椿一眼,笑道:“不过倒也不用太担心,有椿娘在呢,她姑父那样的烂人,都被她打服了,如今老老实实在家看铺子,对付你家招的上门女婿,想来也不在话下。”
姜椿闻言皱了下眉。
理论上是这样,有自己镇着,潘杏招的上门女婿就算是条龙也得给她盘着。
但问题是一年后他们父女俩就要跟着宋时桉进京了呀,离那么远,可就没法再看顾潘杏母女了。
她忙道:“爹,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遇上一家子七八个兄弟那样的破落户,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铁了心要吃绝户,咱们也防不胜防。
叫我说,表姨可以寻个品性好又父母双亡的孤儿当养子,打小严格教养,好好培养感情,这不比招上门女婿更靠谱?”
为免再养出个长大后跑回原生家庭的白眼狼,还是找个父母双亡,最好整个家族都死光光的那种孤儿为好。
在古代这样恶劣的生存条件中,符合这样苛刻要求的孤儿还真没那么难找,只不过得多打听些时日罢了。
潘杏笑道:“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然她娘也不会要将房契赠给姜椿。
姜椿朝潘杏竖了个大拇指,随即看向刘婆子,哼笑道:“你老这宅子,还是留着给你孙子,总不能收养了人家,最后却连个房舍都没给人置办上,将来他如何给你老娶孙媳妇?”
这番话说得在理,刘婆子为难道:“可是欠你那一百两银子……”
姜椿笑道:“要说我家有钱到完全不在意这一百两银子,那倒没有,但也的确不差这一百两银子,只当是我给姨婆你的养老钱。”
姜家的肉摊子就摆在刘婆子门口,这些年攒下来多少家底,她掰着手指数算一下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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