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妻子过来,崔瑜忙要相问,孟安然已笑说:“二妹妹知道是我的主意,便说不去了。”
崔瑜便叹气:“就该说是阿珏想同二姑娘去!”
孟安然笑道:“只怕二妹妹不信呢。”又笑话他:“幸好清芬没说漏嘴是你的主意——”
崔瑜便看他兄弟,语气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若是阿珏自己能争气,也不必我操心了!”
崔珏:“大哥只怕是想看热闹多些。”
崔瑜便要与他理论,被孟安然轻轻拽回来,笑道:“行了,四月二妹妹就是咱家的人了,何必叫人家少在家一日?”
她说:“你们说话吧,我回去了。”
崔瑜送夫人出去,回来见兄弟已经看起了书。
与阿珏说他的婚事必是自找没趣,崔瑜便不再提未来弟妹,只说安国公:“你岳父是真一心要拥护立嫡了?”
崔珏放下书:“他主意早定,与我暗示不止一次,但我看他还有隐瞒。”
崔瑜皱眉半日,叹道:“虽说立嫡是正统,但……你虽为陛下近臣,到底年轻位卑,万不可轻表态度。”
毕竟,陛下之心几乎已经昭示天下:欲立淑妃之子、皇长子为皇嗣。
皇长子在户部一年,又勤勉谦和,毫无错处,颇有仁君之风,衙门上下皆敬爱。
崔珏应下。
沉思不多时,他又与兄长说:“我观他欲立嫡并非为国朝稳固,而是另有私心。相处日久,越觉此人……太过功利。”
人无衣食不能存活性命,无名利不能荣耀己身,逐利本无错。但心中只有利益,连人情、人心都无,又怎能……再称之为人。
这话本不应由女婿评判岳父。
但崔瑜并未质疑兄弟无礼,反也叹说:“如今再叫你退亲,你也必不会应了。”
“大哥,”崔珏正色,“既已定亲,便是许诺,怎可轻易毁约。旁人是旁人,我们是我们。”
崔瑜又叹了一声,起身拍拍兄弟的肩膀:“行啊。安国公此人,你就且留心些与他相交吧。”
他不用崔珏送,自己披衣出门。
崔珏拿起书,却不记得自己方才看到了何处。
他只得翻回去几页,重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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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日,崔家向安国公府请期,两家将婚期定在四月初九。
温夫人并不要纪明遥自己绣嫁衣,而是早便专拨了八个绣娘到她院中,替她做所有会用到的针线,包括婚后送夫家人的荷包、香袋等小东西。纪明遥自己只管提要求和验看成果。
几日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