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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有些人猜测,异族形同半神,庆利帝是要征服其族,寻长生之术。

也有人猜测,是那族美女众多,又有圣女据说貌美如仙,圣洁如莲,帝王垂涎。

众说纷纭,不一而足。但人们公认,庆利帝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人清楚,便是统帅——定军侯谢燃。

管家怕无意间听到了国事机密,不敢接话,只是弯腰重复道:“但易大夫说了,您这身体,如果再不……可能就……”

谢燃拿起案边瓷碗,将药一饮而尽,他指节修长,竟比瓷玉还白。

喝完药,他见管家还没有“可能”出个所以然来,轻轻笑了声:“怎么,是什么话不敢说与我听?总不能是立时就要死了吗?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总还有点时间吧。”

世人避讳谈及生死,总有许多虚词指代,年轻的定军侯竟然这么不忌讳,反倒把老管家吓了一跳。

管家艰难道:“易大夫说,如果您不好生修养,身体持续恶化,恐怕……三年就……”

谢燃一边听着,示意管家将裘衣递来,披衣撑着床塌起身,语气倒是轻松不少:“原来还有三年,你这幅样子,我还以为府里要马上为我准备丧事了呢。那便好——帮我把这几天积的事情呈上来,尤其是军备粮草相关,我要今日批完,明日面圣准备出征事宜。”

“……侯爷!”管家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谢燃淡淡抬眸,只重复了三个字:“呈上来。”

早先定军侯府谢氏的管家仆役老人,都死在谢燃十六岁的那场大火中了。如今府中的人都是后买的,没见过谢燃少年时光,只见着杀伐果决的定军侯大人,因此都十分谨小慎微,并不敢违逆谢燃,更别提做他的主了。

管家照做了。

谢燃先大致扫了遍,道:“我病了的事情,没泄露出去吧?”

管家看着脚尖,语气平板道:“按您交代的,为防动荡军心,除了信得过的易大夫,没人会知道。对外也是按您昏睡前教的,说您闭门研究棋谱,与陛下告了假,不见外客,所有拜帖,一律拒了。”

在外人眼里,谢侯素来高傲权重,大家即便都知道是托词,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谢燃“嗯”了声,又问:“那这几日朝廷可有过什么大事?”

“尚算平静,只是人人都在讨论异族之事……”管家如实道。

谢燃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没有说话。他研了墨,准备开始处理堆叠如山的公务,一抬眸,却发现管家还在。

“其实还有件事……”管家忽然顿了顿道:“倒不是朝政……是件丧事。郁王殿下府里那位老夫人,没了。”

谢燃手腕猝然一颤,在雪白的宣纸上落了大团墨渍。

管家窥了眼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有些巧,似乎就是郁王府宴后没得,应该就在您离开后没多久,死因对外说是急病,但有消息说,可能是中毒。不过大部分人是不信的,因为若是有人谋害,郁王怎么可能忍下来不闹,即便真是中毒,只怕也只能是自尽……”

他看谢燃脸色越来越苍白,以为是自己说得多了,便忙道:“小人也只是道听途说,正是巧在您当时宴后回来就病了,一直昏睡至今,正错过了郁王府丧礼,丧葬柬帖小人也按您闭门研棋的借口,一律拒了……”

谢燃忽然打断道:“知道老夫人具体什么时候……没的吗?”

“大约是王府宴会那日戌初。”管家说完,又详细交代了打听到的鸳娘死时情况,甚至还有赵浔和管家婢女当时的对话,这里面自然也提到了谢燃是鸳娘死时见过的最后一人。

的确……巧。

谢燃一时之间已听不见那管家再说什么。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狼毫笔,手背青筋迸出。

谢燃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恍惚中仿佛回到了七日前,他在郁王府与鸳娘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想,不出意外的话,我或许也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了。

其实,从认识的年岁来说,他与郁王府这位“老夫人”算得上熟悉。

从很早以前,早到赵浔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玩笑着喊他老师开始,他便时不时会去赵浔租住的那个破旧的小院中吃饭。

饭是赵浔做的,院子是赵浔租的打理的,他找的也是赵浔,但屋子中除了赵浔,也总是有另一个人——鸳娘。

或许人的外表衰老速度的确和心智有关,鸳娘虽然年纪应该的确不小了,但其实看到她的人,很难真的将她和“老夫人”这个称呼联系在一起。

她虽然疯,却总是能把自己打理的干净雅致,喜欢穿水绿色的布裙,有时甚至梳着未嫁女子的发式,哼着不知名的曲子,绣一方锦帕。她的绣工很好,分外精致,绣的也很认真,无声无息。

当谢燃和赵浔对弈时,喝酒时,这个当了母亲的女人其实更像是一株植物,她无声无息地观察着,生长着,等待着。

鸳娘很爱在绣花时,哼一首方言呢喃的歌。

“云锦帕,云锦帕,女娘要那云锦帕,儿郎破屋逢漏雨,只得上阵把血流,三年徭役复三年,归来女娘已不在,入那大宅院,见了云锦帕,却未嫁作锦绣妇,而只作婢仆……”

十几年过去,疯了的鸳娘依然没能如愿成了“锦绣妇”,却等到了她儿子封王的日子。

也就在那天,定军侯敲开了她的房门。

那天,其实谢燃只说了两句话。

“夫人,您真的疯癫痴傻吗?”他说:“其实傻的是谢某才对。您在织的到底是云锦帕,还是一步登天的龙纹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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