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惜的是,”何先生摇头,“他的作品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浪费别人的时间是不道德的,”他说,“明知道没有结果,还坚持浪费别人的时间,是严重的不道德。”
“回去吧小朋友,你们需要历练,无论是做人还是作品,都有很长的路要走。”
展小曦眼里带着明明白白的愤怒,为他武断地评价陆雪丞的作品,为他污蔑陆雪丞的人品。
他并不掩藏自己的情绪,却不像陆雪丞那样下意识地做出荒唐的小动作,立在陆雪丞身侧不卑不亢地问何先生:
“如果我可以在两分钟时间内,把你眼里这些一文不值的作品做到你满意的程度,我们是不是就有机会。”
展小曦并不觉得这位满口爹味的中年男人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陆雪丞想要争取与对方合作的机会。
那么他也会压住自己的喜怒,全力去促成这件事。
何先生简直被他大言不惭的语气气笑了。两分钟……
这小子,当自己是曹植转世么?
何先生摘了表,喊后台的工作人员安排一个无人打扰的化妆间。
他从展小曦手里随手抽出一份曲子,甚至没有去看自己抽到的是哪一份,抵着纸背推给展小曦。
“我的时间很值钱,120秒,你随便用什么办法,做到及格,我联络业界朋友包你们乐队未来三年的编曲创作。”
“做不到,按秒算钱,一秒一万。”
展小曦比他更果绝,话都没接,捧过纸张刷刷刷地埋头做起了整理。
秒针跳过两整圈,何先生指尖在桌面上“嗒”地一敲。
展小曦半点不耍赖,同一时间收笔,把填好词的作品捧给陆雪丞。
陆雪丞望了他一眼,读懂了他的眼神,从室外拉了麦,贝斯上身,一阵前奏过后,唱出了最新结合好的词曲。
陆雪丞的作品展小曦全都看过,爱屋及乌,句句都觉得珍惜,在脑海里为那些旋律编织过无数或绮丽伤感或放肆颓废的文字幻想。
在展小曦满溢的灵气补偿下,陆雪丞章程化的作曲风格成了紧抓风筝的丝线。
曲调沉稳开阔,词句如刀,刀刀割人心,剖出人人心中都曾有过、却谁也无法用言辞具体描绘的熹微感受。
铮,燃,炸,又不失悲沉。
每一句放肆的躁动,都完美地收敛进了沉稳的曲调里,像一款平平无奇的戒托被完美地嵌入了切割工艺卓绝的璀璨宝石,瞬间炫目,灼灼其华。
何先生目光渐渐聚焦,带着些许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听到了上世纪黄金年代诸神角逐的摇滚灵魂。
何先生拧眉,望着眼前这个甚至还可以称之为少年的天才作词人,“……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