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越爆了这辈子最为尖锐的一声爆鸣,继而猛地起身,像个炮弹似的冲到了他家王爷的身后,一把抱住:“王爷,您不能进去啊王爷!”
江羿安本就正值心烦意乱之际,闻言脸色当场就更冷了几分:“放手。”
崔越不放,并更胆大包天地直起身,附到他家王爷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活着,活着!”
江羿安身形一顿。
恰此时,慢了一步的厉程几人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劝了起来。
江羿安低低“嗯”了一声,抬手将被子解了下去,随手递给了身旁的崔越。
神色疲惫道:“算了。”
“这都是命。”
“叫里面的兄弟们都撤出来吧,不搜了。”
说罢,他就一脸颓然地缓缓转身,迈步离开了原地。
众人不明所以,转头去看崔越。
崔越长叹一声:“听王爷的吧。”
说罢,便抬腿追了上去。
江羿安没有走远,就站在院外转角的路口,周围没人,他也就没再失魂落魄,只眼神中的冰冷还未曾散去。
见崔越跟了上来,他便再度抬脚,朝着黑夜的更深处走了进去。
“说吧。”江羿安头也不回道。
崔越气还没等喘匀,就小心翼翼地将事件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其中,还不忘着重强调了一番,两个小家伙都想要跟他们的景王叔叔修复感情,并准备给他准备个精美木雕做礼物的事。
正事也没有耽误——
“这场大火来得蹊跷,明显就是有人想要陷王爷于不义,老奴怀疑……那人就藏在咱们王府之中——”
“老奴此次也刚好将计就计,看是否能——额……”
说到一半抬头,刚巧撞上景王一脸牙疼的表情,剩下的话也就说不下去了。
空气中满是诡异的宁静,半晌——
“她说……”江羿安语气艰涩,“江映澄说,当时送本王的木雕娃娃,本王没收,还直接拂袖走开了?”
崔越点了点头。
“小家伙还说,如果我这次再不收下,她会觉得丢人?!”
崔越又点了点头。
江羿安直接被气笑了。
他当时有没有拂袖而走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这一次,江羿安当真是狠狠甩了甩衣袖,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边走边吩咐:“叫人去周围仔细搜寻,尤其不要放过后面的荒山。”
“以防万一,先前的计划继续进行,找几个信得过的打声招呼,好好演一场戏。”
江羿安的步子迈得又快又大,崔越下意识就要回身去安排,但……仍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原因。
王爷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听出来不对的?!
江羿安停下脚步,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复杂到难以形容:“她确是曾送给过本王一个木雕。”
“嗯嗯嗯。”崔越求知若渴。
“巫蛊娃娃。”江羿安接着道。
崔越:“……”
啊这……
“那巫蛊娃娃,还是当时的柔贵妃用来陷害她的,上面刻着江宴川的生辰八字,”江羿安的表情一言难尽,“小家伙口中的亲自雕刻,指的应该是她拿着小刀,一下一下,把后面的生辰八字划掉了。”
而且,那个小家伙会觉得丢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崔越:“…………”
崔越什么也没说,俯身行礼,转身便走。
步履匆忙得,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