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景臣并不想听醉鬼的疯狂,正准备快步离开,耳朵猝不及防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严家那个不争气的少爷,突然病倒了。把严杉那个老家伙急得,三代单传就指望这么一个独苗苗了。”
“你是说严家那个扶不起的阿斗?送到国外接受贵族教育,也没培养出个人样的严昊轩?”
“对啊,就是他。那位严少爷上周刚刚回国,把严杉激动地,立刻给他安排总公司经理的位置,准备扶持他掌权。结果入职大会那天,严昊轩突然晕倒,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病危了。”
“这么突然?什么病啊。”
“据说是基因方面的病,挺急的,得找人配型。偏偏严少爷基因型比较特殊,一时半会儿配不到基因型相同的。严杉急得悬赏千万,找人救严家的独苗苗。”
“悬赏千万。”易景臣轻声呢喃,勾起唇,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
他回想自己年幼的时候,有一年冬天病得特别重,高烧不退还一直咳血。
严杉非但不着急,还派人把易景臣从病床上拽起来,冒着风雪带回去,以此要挟他的母亲签离婚协议书。
可笑的是,易景臣的母亲,同样不在乎他死活。
易景臣在家里躺了整整两天,病得死去活来。
最后还是外婆把他接走,从此带在身边抚养。
现在,从别人口中,听说严杉为那位严家少爷悬赏千万,急得头发都白了,他只觉得讽刺。
“啧啧啧,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宿主,你别难过。”呱呱小声安慰易景臣。
“我没难过。”易景臣闭了下眼,又很快睁开,“呆在严家那几年,是我生命中最压抑的几年。他后来不认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易景臣深深呼出一口气。
“管它呢,反正与我无关。”易景臣快跑几步,嘴里碎碎念,“啊,我的面要坨了!”
服务员的催促很有效率,易景臣刚回到位置没多久,点好的菜都端上来,摆了满满当当一大桌。
酒店大堂的圆桌,每桌可以坐十个人。
刚才走进餐厅,易景臣找位置先坐下以后,围过来的都是平常跟他关系好几个,以及两位staff小姐姐。
他们甚至等不到服务员把盘子放下,远远闻到香味,眼睛就开始冒馋光。
杜星纬馋得流口水,伸长脖子张望,“龙虾!牛排!烤羊腿!这些都是我们桌的吗?”
“是的。”几位服务员陆续放下之后,又端来拌面的蟹黄和蟹肉。
蟹黄和蟹肉盛放在九宫格木盒中,全部都是剥好的。
满满当当,让人看着就觉得满足。
杜星纬没忍住,舀一大勺放进清汤寡水的挂面里。
两块钱的挂面,瞬间变得高级起来。
它若在天有灵,肯定要感慨自己何等何能。
舒琅瞅瞅一桌子菜,又瞅瞅易景臣,担忧地问他花了多少钱。
易景臣刚才光顾着听豪门八卦,忘记买单的数额,含糊地说,“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