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澜带她来到急诊部的一楼,走廊的一盏筒灯绽放柔和的光芒,照亮跪在地上的两个病患。
他们身穿浅灰色的病患服,面部缠绕绷带,仰望天花板喃喃自语。
「……向上吧,回家的路已经开启。向上吧,伟大的光芒已经降临……」
鹿苗和司澜听得不真切,因为无线耳机播放频道1的天气播报。
「……根据南江气象局的天文观测,太阳过度活跃兴奋,其表面频繁爆发闪焰,产生大量辐射丶紫外线丶高能量质子和电子束等,引起史无前例最强的太阳磁暴,这场太阳磁暴预计持续5天……」
鹿苗的心凉飕飕。
几座城市未必能熬过5天。
跪地的两个病人似乎念完,呆滞地往急诊室里走。
鹿苗停在急诊室门口,偷看那两个病人要做什麽。但见他们四处寻找,找到医用的绷带缠绕身体,行为怪异。
这时,她想起死在食堂的同事,生前穿着不合季节的厚衣服。
心莫名堵得慌,趁他们还没缠完,她拉着司澜快点离去。两人终於在另外的急诊室,找到躲藏在办公桌後面的俞小挽。
「队长!」她激动地低声喊道。
「有没有受伤?身体的情况怎麽样?」鹿苗注视她清澈的右眼。
「没。眼睛没拆线,不碰水就行了。」
「我们暂时留在这里等可可。」
司澜转身去关急诊室的门。
「队长,医院不安全。」俞小挽颤声说:「我丶我躲来这里之前,看见一大片红色的东西吃人,吞咽整个人。」
「果然……」她收听频道2的时候就猜到了。
「还有……」俞小挽想起来便恶寒。「有穿得很厚的病人,皮肤融化。躲来的一路,我看到三个融化的人。」
鹿苗心头咯噔。「融化成什麽?」
「呃,粘粘的,浅黄色的液体……有一个的液体带些淡红……」
鹿苗敲击眉心。
这下更棘手了。
「队长?」
「唉……」鹿苗把融化暴毙案告诉俞小挽,後者听完没了血色。「融化後的烂肉可能就是吃人的红色异常,三座城市的怪谈领域都跟秦岩镇的怪谈领域有关系,但是秦岩镇的没有出口。」
俞小挽错愕。「可能吗?没有出口?」
「秦岩镇的怪谈领域持续扩大,里面的规则必然随着情况的改变而变化,所以是有可能的。」她相信高颖的能力。
「怎麽办?难道我们要熬5天?」
鹿苗蹙眉沉吟:「熬不过的,因为我们不确定怪谈领域的范围会不会扩大。」
俞小挽哑口无言,遍体生寒。
「等可可和周末来汇合再说。」
凝重的鹿苗坐在墙根下,旁边是陪伴的司澜。
「四座城市的人口会越来越少,对吧?」她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询问司澜。
「当然。」他说。
鹿苗怅然地仰头靠着墙壁。
同一片暗红的夜空下,红色街区几乎满街是一片片红色的物质。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