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桓竭力控制着惶恐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现在还早,衙门里人还没来,下官也是给部堂留了几分体面!”
说着,毛骧侧身,“请吧!”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郭桓大喊出声,“本官要先面见圣上。。。。”
“呵!”
毛骧轻蔑一笑,抬起眼睛来,“非要闹这么难堪吗?下官给您留着体面,您自已不要这份体面?”说着,忽手掌翻开,露出一面金牌来,“奉旨,抓人!”
说完,唰的摆手。
“你们。。。。”
郭桓惊呼还没出口,就被几名锦衣卫上前按住手臂,拖出门外。
“我要见皇上。。。。”
“我要见太子。。。。”
“毛都堂,容本官先跟家里人说一声!”
“家里人?”
毛骧冷笑,撇嘴暗道,“真他妈幼稚,你还有家吗?”
而后他又再笑了笑,目光看向衙门里,那两名瑟瑟发抖的郎官,“您二位就是胡益,王道亨吧?”
“正正正。。。。正是下官。。。。”
毛骧转身,摆手道,“拿了!”
洪武十八年的这个春日的清晨,像是一池春水骤然被吹乱。
不。。。。
像是一锅冷水,直接沸腾了。
毫无征兆之下,户部侍郎郭桓连同六曹全部被锦衣卫捉拿下狱。
罪名是私贪赋税,盗卖官粮,摊派苛捐杂税。。。。。。
户部所有的账册都被都察院和大理寺封存,同时锦衣卫镇抚司又是缇骑四出,奔赴外地进行抓捕。
一时间人心惶惶,朝中大臣们不由得想起前年皇上处置胡惟庸一案时,那血流成河人人自危的景象。
春日之中,原本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京城,顿时被厚厚的阴云所笼罩,异常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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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
“回头我得找个地方算算。。。不,赶紧走曹国公的门路,外放出去吧!”
原河南行省布政司使,现在的大理寺卿,审刑司院判吴庸,带着一头冷汗进了镇抚司的天牢。
他本在河南做封疆大吏做的好好的,谁成想洛阳出了挪用学政款的事,以至于皇太子跟曹国公微服河南,又恰好赶上了刁民闹事。
他这个布政使虽没收到责罚,但也是被明升暗降调回了京城。
前有凌汉后有詹徽,他这个大理寺卿本就是个点头虫。可谁成想,天降横祸。
皇上竟然把审问郭桓的差事交给了他!
这差事何止是烫手山芋呀!简直就是抱着一桶火药,随时都能使得他这个无辜的人,粉身碎骨。
“吴大人!”
吴庸刚进入阴暗的天牢,就听边上忽然传来声音。
而后一名穿着飞鱼服非常年轻,看着好似只有十来岁的少年走到他身边。
“你是?”吴庸看着对方面生,试探着开口询问。
那少年个子很高,嘴角刚长出细细的绒毛来,脸庞很是稚嫩。但即便是面对吴庸这个三品大员,也是不卑不亢,显然出身不凡。而且身上的飞鱼服也和寻常锦衣卫不同,更加的鲜艳华丽。
听吴庸问话,那少年只是一笑,目光看向吴庸身后。
“哦!”
吴庸看看身后的也是一脸丧气的属官们,“你们先去,本官和这位小舍说说话!”
等身后人先去了,吴庸才再次开口,“你是?”
“下官锦衣卫千户,何广义!”
顿时,吴庸心里又是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