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冰凉的双手被他扣着压着在水里,血液从心脏打出来,温暖了四肢。
阴霾的梅雨季依旧,可是夏天的阳光正式来了。
六月第三个礼拜,炙热的夏天比预期提早来临,天天都是三十九度高温,城市热烘烘一片,每天出门都是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辞呈递出去后,裴浅海每天上班就准备交接给新人,赵喜喜还是在游说她留下来,可是天气这么好,她爱的人在另一个城市,她的一颗心已经飞了。
下班后,裴浅海在信箱里收到了社区管委会开会通知,看到单据上的屋主名称时愣了好久,以为是写错,回头去医院找了宋迎曦问。
门诊时间已过,一楼安静的大堂里,偶尔有穿堂风吹过,两人就站在自动门前说话。
宋迎曦看到单子,尴尬了一阵,才想起干了一件乌龙事——忘了去通知管委会房子早已经易主。
“去年吧……”宋迎曦搔搔脸颊,坦白了,“在妳被尾随后没几天,他把身上能动用的现金都给我,让我把房子转卖给他,后来眷属宿舍不是也收了,他怕妳受委屈,着急着要搬进去住。妳去的时候没觉得不对劲吗?哪有这么好的房东,什么都给报销,喜欢什么风格就怎么搞,整间屋子要打洞就打洞,装什么灯都不用过问,以后还要不要租人。”
裴浅海心一轻,没吭声。
想起家里玄关那一整面花了一个周末才安装好的无印风洞洞板墙、餐桌上那两盏造型独特的飞碟灯,阳台角落迎风摇曳的小小鹿角蕨、茶几下那条又软又踏实的手工尼泊尔地毯、还有房间角落不知道从哪掏来的多宝格,就连墙面油漆,都是看着他一笔一笔亲手刷上。
当时她在为了即将同居的事实而紧张,又为了揣摩他的心事而分心乏术,哪里有时间观察。
现在想,也是漏洞百出。
那个地方从一开始的清冷,到现在的人间烟火气,每一个角落都在为她量身定制。
从那一张公告开始,原来都是坑。
可是她跌入坑也很高兴,庆幸自己笨得掉进去。
那么多年,他写过无数封没有回音的情书,何曾等过她的爱语。
总是在默默的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一个人。
好像一点也不求回报。
她心里面有什么在汹涌,转过身就要走。
他总是往她的方向在奔跑,这一次,是不是该她勇敢了?
“浅海妹子!”看她要走,宋迎曦追在她身后,口气有些着急,“妳千万不要跟江北驰说,他会用针筒杀了我啊!”
“知道了。”
女孩回过身,带笑的嗓音在风中洋溢,带上了一丝甜蜜。
回到家,沈瑶正端着一碗泡面吃饭搭剧,星期三在荧幕里端着一张标志小脸蛋热舞。
看她着急忙慌的整理东西,沈瑶丢了筷子也紧张起来,“干嘛干嘛,债主上门要躲债是不是,等等,我把最后一口面吃完!”
“不是,我要去南丰找江北驰。”裴浅海收拾得快,回头看沈瑶,眼中有流光异彩,“我这两天都不回来了,妳晚上记得锁门。”
沈瑶将嘴边的面条吸溜进嘴里,莫名其妙有种嫁女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