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到下午,等她醒来时,陆玄愔已经不在。
虽然睡了一觉,仍是困乏得厉害,褚映玉恹恹任由丫鬟伺候她洗漱更衣,一边问道:“殿下呢?”
寄春脸上难掩高兴的神色,脆生生地说:“殿下去书房了。”
闻言,褚映玉便不再问。
她又打了个哈欠,坐到窗边的榻上,慢吞吞地喝着茶醒神,一边望着窗外的春光。
院子里有一株高
大的杏树,正是杏花绽放的时节,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堆积在枝头,融融的日光落下来,春光烂漫,宁谧祥和。
上辈子,她便喜欢坐在这里,望着院里的杏树,看一年四季变迁。
如今重回故地,很多好像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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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玄愔坐在书房,听着暗卫禀报京郊大营的事。
“……先前煽动闹事的人中,有宁王和平王的人,许副将已经将他们都清理出去,按照您的吩咐,顺便将消息传给安王。”
暗卫汇报完后,又恭敬地问:“许副将让属下来问您,接下来的计划可是要继续?”
陆玄愔手指轻扣着桌案,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好半晌他道:“可。”
暗卫得了他的吩咐,便应了一声,默默地退下。
等暗卫退下,陆玄愔略坐了会儿,然后起身去将书柜上的一本画册取出来。
他翻开画册,就着窗外的光线,神色冷冽地快速翻看一遍,像是在研究什么重要的学问。
若是有人在这里,便能看到,这是宫廷画师专门画的避火图,画面清晰不说,而且人物的神态极为传神,将男欢女爱尽显在画上。
这是前些日子,皇后特地让人送过来的。
一般皇子十五岁时,宫里会安排一个教人事的宫女,只是陆玄愔的情况特殊,他对女色素来不上心,后来又奉旨去了北疆,于是皇后也没为他安排。
哪知道他这一去就是七年,便这么耽搁下来。
定下婚期后,皇后原本是想赐个教人事的宫女过来的,陆玄愔却拒绝了。
她实在担心儿子洞房时什么都不懂,万一弄伤了儿媳妇,岂不是让人笑话?只好让人将宫里的避火图送过来,而且送得还挺多的。
陆玄愔收到后,沉默一瞬,到底感念母亲的关心,随意地翻了翻。
经过昨晚,陆玄愔觉得,这东西还是要看一看的。
她起初好像很不舒服,最后都哭了……
陆玄愔这一研究,差点忘记了时间,直到宁福儿在外头提醒。
“殿下,天色晚了,您不是还要陪皇子妃娘娘用膳吗?”
陆玄愔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经不早,便将避火图合上,塞到柜子里,起身离开书房。
回到正院,陆玄愔一眼便看到坐在窗边的人。
她一条胳膊随意地搁在窗棂上,脑袋靠在那里,一双眼睛望着窗外的杏树,一眨不眨的,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陆玄愔脚步一顿,心里又涌起一股微微的难受。
恍惚间,他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似乎每一次他回来,都会看到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望着窗外,等他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