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轻点了下头,表示接受梁锐希的评价,而后淡然道:“不确定归不确定,该拿的东西我还是要拿的,以免未来想好要怎么选的时候,就没得选了。”
梁锐希:“……”草。
周琰三两口喝完了剩下的粥,放下碗筷看着他道:“说说你吧。”
梁锐希像是被教导主任喊住谈话的坏学生,紧绷身子道:“说我什么?”
“昨天看你病着,没问你,你跟你那个姓蒋的朋友开酒吧是怎么回事?”周琰抱臂问道,“之前到处混夜店不够,还自己开了一个浪?”
梁锐希急着解释:“我那都是出去打工赚外快!”
周琰:“打工?”
梁锐希:“是啊,就是前年开始的吧,那会儿我爷爷不是刚去世么,我心情不大好,晚上跟同事一起去酒吧喝酒散心,当时台上有个女歌手邀请人唱歌,我就上去跟他合唱了一首,结果唱完酒吧老板就找我了,问我以后能不能常去,会给我出场费……”
他试着唱了一段时间,发现每个月还能赚到不少外快,又被认识的顾客、歌友带着接触了许多别的酒吧。他习惯把唱歌时去的酒吧照片发在朋友圈,做出游戏人间的样子,所以才给了别人一种他成天混迹夜店的假象。
去年他回去过年,在长水和蒋晟碰了个面,听说蒋晟想出来自己开酒吧。
那小子虽然和梁锐希是初中同学,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学渣,初中一毕业就开始混社会,一直到二十岁出头才沉下心来学了调酒,有了这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不过长水的生意不算特别景气,蒋晟独资开酒吧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梁锐希问他要不要来海城试试,刚好他也常去酒吧唱歌,如果蒋晟来海城,他也能有个固定的驻唱地点。
蒋晟向来崇拜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梁锐希自己也投了点钱,于是就有了“期待可能性”。
周琰一直听到梁锐希说出酒吧的名字,才微微一怔:“你那酒吧叫‘期待可能性’?”
“是啊,就是刑法里的那个责任阻却事由,”梁锐希随口说着,“虽然现在才开起来,但感觉生意还可以,而且这样我也不用再到处跑了。”
周琰皱眉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做律师的,现在不想了吗?”
他的语气像是在数落梁锐希不务正业。
梁锐希被周琰说得有些怔忡,确实,他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才填的F大法学院,可就如周琰所说,年轻时的梦想未必就是最终的选择。
毕业那年他参加了司法考试,以两分之差与律师从业证失之交臂,如果那时他非要在这条路上死磕,估计现在还在喝西北风呢。
“哎,我跟你不一样,我当年司考都没过,三年没想这事儿,专业知识都快忘光了。”梁锐希心虚道。
他权衡之后放弃了司考,去了学姐推荐的公司做法务,毕竟在那时的他看来,先在这个城市里扎根远比追求一个飘渺的梦想更加重要。
大公司的收入待遇都很不错,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吧的成立,精力的分散,梁锐希也渐渐打消了做律师的念头。
周琰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欲言而止,最后只道:“行,你开酒吧唱歌我不管你,但你这饮食习惯得改改,才多久不见,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样子?”梁锐希顺着他的话问。
“要不要我拿个体重计给你称称?还是把昨晚那个医生的话再复述一遍给你听?”周琰说。
“别。”但被周琰这么关心,梁锐希心里头还高兴的,他又说,“你也真是,自己前女友都要嫁做人妇了,还关心我呢。你接下来呢?打算怎么办啊?在海城找个新女友?”
这话一出,周琰的脸色又变了,瞪着梁锐希,像是在生气。
梁锐希被他的看得头皮一麻,当即想溜之大吉:“好了好了,你还要工作,我睡都睡了,饭也蹭了,就不打扰你了。”
周琰眸中又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颇为失望地偏开了视线。
那一瞬间不知怎么就触到了梁锐希,让他觉得,周琰可能并不希望他走。
他纠结了一秒,才开口问道:“我以后,能随时过来找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插曲】
梁锐希:兄弟需要我,我要经常来找他。
周琰:如果不是最后一句话,你在我心里已经是个死刑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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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节为修订版替换2023。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