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虽是立春,天气还是有点凉,吃些热汤面正好。」李嬷嬷笑着,恭敬地把宫娥托盘中的煨面逐碗送到桌上。
只见被人手撕得细碎的鸡丝,与白菜颗粒跟洁白的面条混在一起,被一层薄薄的汤汁煨得软嫩软嫩的,冒着白烟,香而不腻。光是闻着这清鸡汤的味道,还没开始吃,就叫人口中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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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各人都分了碗面,却没有谁敢动手,眼瞧着太子,等着他话。
「也送去南厢了吗?」太子招呼着莫马行和莫千里动筷,状似随口地问了句。
「殿下放心,已经送去了。」李嬷嬷回答,脸上的笑异常灿烂。
太子颔,又朝老夫人道:「外祖母也请用些吧,就当是暖暖身子。」
老夫人连声应了,才终于跟在莫马行之后,举筷吃了起来。
见状,莫家人也开始安静地进食。凌承业瞄了瞄身旁的任轻欢,只见她慢慢地夹了数根面条入口,脸上没有任何不适的表,看来这鸡丝煨面还算清淡。
尽管如此,任轻欢却没有继续吃下去,反而看着眼前的面起呆来。
是累傻了吗?
凌承业眼一眯,顺手挟了块青瓜到其碗中,又在任轻欢抬头朝他看来时,用力地瞪了她一眼。
任轻欢的脖子轻缩,似是会意过来,忙乖乖举筷,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凌承业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吃着自己那碗面。
黄昏的宴席快要开始了,小厨房备的面并没有太大碗,像是莫马行和莫千里这些大男人,三两口就差不多吃完了。
凌承业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饿,简单吃点东西就够了,却还是故意拖慢了咀嚼的度,不让任轻欢跟着他停筷。
等到那人终于慢吞吞地吃完了一整碗面后,凌承业才搁下筷子,接过福全送上来的热茶,让把东西撤走。
时间差不多了,吃完茶,就该出前往明恩殿了。
「外祖父,咱们起行吧?」又回头跟莫老夫人道:「外祖母、二舅母,您们把东宫当作自己家里就好,不用太拘谨。」
「老身知道了,殿下有心。」莫老夫人微笑着答应,在陈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行礼。
凌承业伸手去扶,又在众人低头行礼时,飞快地瞥了任轻欢一眼。
这女人的头上仍是别着那双尾祥凰斜金簪,不把人脖子压断不得的那根。他的手心一阵痒,差点儿便要伸出手去,把它当场拔下。
「太子妃,你替孤好好招待外祖母和二舅母,别怠慢了。」
「欢儿晓得的,请殿下放心,」不知是因为金簪的重量,或是其他原因,任轻欢的头垂得很低,甚至没有朝他看上一眼。
凌承业的视线在那小小的脑袋瓜上稍停片刻,终究没有伸出手去拿那金簪,脚跟一转,便往外走去。
在离开侧殿时,他可以见到宫人已把隔壁的正殿布置妥当,只待各宫娘娘的到来。
脑海里浮现她方才一闪而逝的疲态,凌承业没有多想,低头便对身后的福全悄声交代:「叫采风采露紧跟着太子妃,别让她落单了。」
福全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转身朝侧殿走了回去。
「看来,殿下很是担心太子妃?」
凌承业回过头来,只见他那向来沉默寡言的外祖父,正以一种近乎严厉的目光望了过来。
莫马行是个在马背上舔血的武将,也是个在朝廷打滚数十年最会察言观色的老官。
凌承业的嘴角轻扬:「太子妃身怀六甲,孤自然是要多加注意。」回答得无比坦荡。
「也是,太子妃这胎金贵得很,殿下当然要看重些。」莫马行的眸光锋利,话中有话。
「没错!」凌承业笑着颔,冷静地回身,领头步出了东宫,翻身上马。
这次,头也不回的便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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