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唐又可笑。
长皇子任性又孩子气,前世没少给皇帝撒娇耍赖,当时裴寂没说过什麽。
他是想藉此为她分担吗?
可哪里轮得到他擅作主张,用一双眼睛去赌这些缥缈没影儿的事。
沈元柔想到他在马车上的神情。
裴寂突然的低迷与慌乱,一切都有了解释。
「公子,今日怎麽准备了许多口味?」曲水笑嘻嘻地问。
自从裴寂入府後,他们这些下人也跟着有了口福。
「过些时日便要住在宫里了,我多做一些给义母留着。」裴寂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剩下一部分带去学宫,可以分给伴读。
其实还有一点,今日,是他的生辰。
在很久以前,父亲的病还没有那样重,尚且清醒的时候,会在他生辰时做这些糕,做得多了能多放一阵,他想吃的时候都会有。
想到父亲,裴寂眼睫低垂下来。
他的父亲出自大儒世家,当初为还债,才将儿子嫁给了商贾之家。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的精神都不大好。
他三天两头的病上一病,但他好起来的时候,会教他做糕。
那些年还好,到了後来姐姐离世,父亲便不清醒起来。
裴寂在他严苛的要求下,礼仪不得出半点错。
他在父亲面前小心翼翼,可父亲失智的时候,裴寂也免不了一顿打。
後来他再没吃过父亲做的糕。
「公子处处想着家主,」曲水凑上前为他打下手,「家室礼仪手艺都好,像公子这样的男儿,将来门槛会被提亲的踏破吧。」
裴寂不轻不重地斥责:「不要胡说。」
曲水:「公子喜欢怎样的女娘嘛?」
裴寂没有言语,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沈元柔的模样。
温思凉与尚风朗,甚至整个京城的公子都芳心暗许的人。
温思凉今日说得那些话真是太奇怪了,他似乎根本不认为义母子这层关系如何,并断定他同样会为之倾倒。
「真是可怕。」裴寂低声感慨道。
他才不会生出这样可怕的心思。
他敬重丶感激沈元柔,唯独不会爱上她。
那是他的义母啊。
可想到沈元柔,今日在马车上发生的种种,突然侵占了裴寂的脑海,走马灯一般过了一圈,仿佛在提醒他,今日他做了些什麽。
他抵在沈元柔的肩头,那股令人沉溺的香气,混合着草木的味道,让裴寂飘飘然,整个人被不真实的温暖包裹。
裴寂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他阖上眼眸,告诉自己,这是对母亲的依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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