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拿起酒瓶为她倒酒。青年倒酒娴熟,姿态漂亮,还会贴心地递到她的面前,用晶亮的眼睛看着她。
在楚知川到来之後,但凡别人过来敬酒,他全部喝下,践行着男伴帮忙挡酒的职责。以前这些上校从没让他做过,那麽现在补上。
眼见他越喝越多,连脸庞都开始微微泛红,施未矜也憋着一股无声的气,她沉默却发冷地看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了酒杯,酒液晃荡到险些泼出沿口,她一口喝完就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出口走去。
这麽晚了,直接找到宴会上来堵她,说是倒酒说的好听,实际上他往那里一坐,周围的人全部鸦雀无声,还有什麽好喝好谈的。
无非就是过来逼她回家而已。
不就是为了天衣无缝地合作吗?
不就是为了,怕别人看见她这麽晚了,还在和其他人喝酒,让罗素公爵起疑吗?
不就是为了……他所在意的人吗?
也好,那她就如了楚知川的愿,现在就回家。她也会把合作的主旨进行到底,再也不多想一分一毫。
施未矜走出一段路以後,楚知川才面无表情地起身,阴沉地环顾了一圈在场的那几个人。
过了会儿,他才追出去。
楚知川把司机叫过来开车,他就与施未矜无言地坐在后座。
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说什麽。
只能就这样煎熬地感受着身旁那个人冷冰冰的气压,却无法缓解烈酒灼胃的热意。他只是挡酒而已,就这样让她看不上眼吗?
连一句话都不说,就这麽离开了。
委屈也好,受伤也罢,总之他就这样无言地看向窗外,见到车水马龙一晃而过,慢慢的,车子的行驶让他有种眩晕的感觉。
醉意不知不觉上涌,他开始有些晕乎乎的。那些委屈和屈辱也在这种轻飘飘的感觉里飞往天际,临近下车的时候,他几乎快忘掉了宴会上发生的事。
醉酒让人变笨,变快乐,变成追着气球跑的好奇狗狗。
然而有些人喝醉了看不太出醉的样子,楚知川就是这样,因此表情还维持在看起来略微呆滞的精明的模样,他的大脑里却是晕乎乎的感觉。他开始笨重地回想,自己今天忙了那麽久,是要做什麽来着?
啊……是送巧克力!
在施未矜进门之後,楚知川也赶紧跟了上去。他开口喊住:「上校。」
施未矜憋着一肚子火,满脑子都是他和那个女演员的事情。即便如此,也还是压着眉头,回头看他。
「有事快说。」
他看起来脚步并不是十分踏实,然而走起来的样子又目标明确,没有东倒西歪,只是好像踩得软绵绵的。
看着他狗狗找玩具一样转了大半个客厅,耐心都要消失不见了。
好在楚知川最终还是找到了那个礼盒。
他拆开礼盒,递到上校面前:「这是……我特意为上校做的巧克力。」说着,他就纯粹地笑起来。
然後又突然苦恼起来:「本来应该是让上校拆的……我怎麽自己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