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深深喜上眉梢:“谢谢王姑婆。”
王大娘回道:“不用客气。”
“王大娘,你这箩筐里,怎么装了一个大秤砣。”向三娘费力地拿起箩筐说,箩筐表面装着算盘,书本,毛笔,尺子,印章,砚台。
“秤砣重,抓周的话,小孩子拿不动,他只能抓其他的,那些物品都有很好的寓意。”王大娘笑着说,我们忍俊不禁。傧相大声说:“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花轿。”
西雁姐姐坐了花轿以后,傧相说:“起轿!”夏御史给迎亲队伍了红包,夏御史跨上马背,乐师敲锣打鼓,吹响唢呐,傧相一边走一边洒东西,街上路过的小孩子,纷纷弯腰捡东西,一些游人,站在路旁围观,迎亲队伍离开了,有些宾客们也跟着离开了……
宾客们陆续离开,王大娘锁好门,她把钥匙挂在红绳上,我们一同前往夏御史家里。郑学和秋云一边走,一边数钱。郑学的竹篮里,装着一层铜钱,五彩果,豆谷。秋云的竹筒里,装着一半的铜钱,她走路的时候,竹筒里传来清脆的响声。
新宋门大街“夏宅”,门上挂着的桃符和黑色底板配红字的牌匾上装饰着红布,崭新干净的大门口贴红色的双“喜”字。大门大开,地上铺着青色毛毡,毛毡上安放黑色马鞍。院子和厅堂,走廊里都站着宾客,院子里有花草树木,压水井。
夏御史的爹,五官端正的夏大丈,头戴黑色展脚幞头,耳边戴红色牡丹花,身穿白色衣裳,蓝色褙子。费大娘,束,头戴山口冠,头簪红色牡丹花,长相随和,画了淡妆,身穿红色抹胸,褐色镶毛边褙子,墨绿色裙子。他们站在厅堂内和其他宾客聊天,看到有客人来了,他们和我们互相行礼。
厅堂的桌上,放着茶瓶,酒坛,渣斗,红枣,核桃,大雁糕,尺子,谷物,柿子,鲜花,红鸡蛋,茶水,香炉,香炉里飘来沉香的味道,谷物装在一个大的银斗里,银斗上放着一把杆秤。厅堂的地上,摆放着一些礼物。洞房和厨房门边,贴着喜庆的对联,洞房门楣上,挂着彩布条,洞房大门口,贴着红色双“喜”字,隔壁房间和厨房大门口,贴着红色的“喜”字。
“大家快点进门,夏御史他们要过来了。”是临风的声音,我在院子内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他的人影,街上传来敲锣打鼓声,欢快的唢呐声。
束,戴玉冠,身穿白色衣裳,褐色织锦褙子的临风从树上爬下来,他整理好衣裳,我们互相作揖,作揖的时候,我在走廊下看到一些熟人。
顾伯周头戴纶巾,身穿白色衣裳,灰色褙子。花影束,头戴银制山口冠,画了淡妆,身穿黑色抹胸,淡红色短褙子,蓝色裙子,腰上配短剑。
落星束,头戴红色山口冠,身穿白色抹胸,淡紫色短褙子,褐色裙子,腰间围着“腰上黄”。我们互相作揖。
夏大丈关好门,他大声喊:“大家快来拦门!”我们和其他宾客赶紧去拦门。
马蹄声禁了,唢呐声和敲锣打鼓声震耳欲聋。傧相在门外高声念道:“宝马花轿到门口,开门一起吃喜酒。”迎亲队伍齐声念道:“宝马花轿到门口,开门一起吃喜酒。”
夏御史隔着门大声说:“今朝有佳人,进我夏家门,祠堂祖宗见,一起吃喜宴。”
夏大丈笑着说:“吾儿,既然你想让我们开门,今天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呢?”我们和其他宾客高兴地念道:“给喜钱!给喜钱!”门外迎亲队伍念道:“接喜钱,吃喜酒,过喜年!”他们从墙外向我们抛来很多红包。
夏大丈没有开门,夏御史不停地扣门。费大娘笑着对我们说:“我们家这个儿啊,经常叫杜娘子‘西雁’,今天我们准备让他改改口。”费大娘说:“大郎,今天这么多宾客在场,不如你对着花轿叫西雁一声‘娘子’或者‘良人’。”
夏御史在门外说:“良人。”门外迎亲队伍跟着起哄。“良人”是成婚的夫妻之间,说出的一种很亲密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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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门外的麻虫说:“‘良人’这个称呼也太肉麻了!以后我要是成婚了,我才不会叫我的娘子‘良人’。”
马未说:“麻虫,话不要说得太满了。”
夏御史不停地扣门,夏大丈还是没有给夏御史开门。迎亲队伍又抛来一些红包,我们兴致勃勃地抢红包。
“夏大丈,你怎么还不给夏御史开门呢?”王大娘问道。
“昨晚我看到大郎在书房写下一张‘西雁良人’的藏头诗,他说今天在夏家大门口,他要念给我们听。”夏大丈笑着说。“大家想听藏头诗吗?”费大娘笑着问。
“想听!”我们兴奋不已。
夏大丈隔着门说:“大郎,你把昨晚写的藏头诗念给大家听听。”我们跟着起哄说:“藏头诗!”
夏御史在门外大声念道:“西子着红袖,雁飞冬日里,良辰有欢宴,人生共团圆!”我们拍手叫好。
迎亲队伍再次抛来一些红包,待我们抢完红包,夏大丈把门打开,傧相在门外撒豆谷,五彩果,铜钱。夏御史进门后,我们互相行礼。费大娘笑着说道:“大郎,‘雁飞冬日里’这句话,我觉得应该改成‘雁飞夏郎心’。”夏御史面色绯红。一些宾客跟着起哄:“雁飞夏郎心。”
费大娘拍着夏御史的背,语重心长地说:“儿啊,以后你教教你爹,让他叫我‘良人’,你爹整天娘子这,娘子那的,我都听腻了。”
夏御史点点头,夏大丈为难地说:“咱们都老夫老妻了,那个称呼太肉麻了,我说不出口。”
费大娘说:“我天天叫你‘良人’,你听得不亦乐乎,你喊我一声‘良人’,给我一个面子嘛。”夏大丈艰难地张嘴做口型,没有出声音。
费大娘说:“你要是不喊我‘良人’,咱们今晚就分房睡。”
夏大丈涨红了脸,喊了费大娘一声“良人”,费大娘喜上眉梢,我们忍俊不禁。
阿爹哈哈大笑,娘板着脸说:“沈郎,你也从来没有叫过我‘良人’。”阿爹收起笑容,红着脸说:“良人。”娘喜笑颜开。
小孩子和一些宾客们,兴冲冲地跑出大门捡东西。花轿停下后,夏御史把西雁姐姐抱到马鞍前,乐师进门奏乐。一些抬着木箱,交椅,手拿喜烛的轿夫,陆续把物品放进院子。捧着铜镜的轿夫把镜子递给傧相,傧相把空银斗挂在腰上。
马成,马未,临风,麻虫也帮忙搬东西。马成,马未,麻虫把物品搬进厨房,轿夫说:“几位郎君,这些物品是要搬进洞房的。”
麻虫问:“哪间房是洞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