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获得更多数据,完成父亲的研究。但是以时忆的力量,她能做到的事情太有限了,在这里和杜诺硬碰硬的话,能有什麽好下场?
理智已经告诉时忆如何应对,尽管如此,时忆还是没有回答。
因为情感告诉她,她无法忍受杜诺的行为,把她和柏舜放在了这个舞台之上,把他们当成了开刀的对象,并且没有任何歉意。
时忆紧紧咬着嘴唇,她无论说什麽都不会影响到杜诺,说的话只是贪图一时之快,不说的话,她就等於放弃机会,任由杜诺欺凌。
最终她意识到了这只是一场表演,杜诺是导演,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控制下,她所有的挣扎都没有意义,而杜诺看似十分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实机能够迅速提高学生的学习水平。」时忆冷漠地回答道。
「嗯,很中立的评价,那麽你对课程的意义有什麽看法呢?」杜诺认可地点点头。
在保护学生和保护研究之间,时忆必须要做出选择,她必须要……
她想要保护一切,只要是她珍视的,她都想护在自己身後。
她做不到,她比谁都要明白这一点。
「课程的设计有进步的空间,但我认为它的存在是必要的。」
「容我说一句题外话,时忆老师。」杜诺不紧不慢地转移了话题,「你们的学生是基於什麽进到了课程当中呢?我的意思是,他们都有什麽特质?是自愿选的课?还是让老师来选呢?」
「自愿。」时忆迅速回答。
「哦,那他们知道这个课程是未完成的吗?知道这个课程的危险性吗?」
「知道。」
杜诺满意地点头,「那,他们知道任教的老师是没有教学资格的吗?知道你的简历是空白的吗?时忆小姐,在你这十九岁的人生里,你到底是凭什麽得到这个职位呢?」
时忆感觉有一股火焰从心底冒了出来,她不能中计,不能听杜诺的指挥,但是——他说的确实是正确的。
时忆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她并不是正规渠道入职的,而这一点恰恰成为了对付她的最强大的矛。
「可能我说的话有些直接了,毕竟你可是一名女性啊……」杜诺窃笑,用手遮住了嘴巴,言语里想要表达什麽,已经不用再多说了。
她感觉到身旁站着的柏舜身体变得僵硬,他也在感到愤怒,但是他和时忆一样,没有办法反击。
「你想说什麽就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柏舜说道,他的声音在颤抖,是极度愤怒时,无法平常说出来的语气。
「各位,容我在此总结陈词。」杜诺轻声笑了,「一门不成熟的课程,花费巨大,师资存在问题,教学质量参差不齐,最可怕的是竟然对学生的人身安全存在隐患,甚至有学生在面部留下了终生的伤痕。对此我感到非常的痛心,如果能够早日发现这个问题,就能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了。对此,基於教育厅的规定,我宣布这门课从今天起被取消,所有相关的机器丶教学材料都要进行销毁,柏舜老师将转为体育课老师,明天可以正常上课。至於时忆小姐……」
杜诺面带笑容看向时忆,他依旧是那样的风度翩翩,举止投足让人倾心,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一阵恶寒。
「鉴於你没有资质,也没有相关的学历,说实话让我很是头疼呢,就这麽让你离开学院显然有些太残忍了,我想了一个法子,不如先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如何?如果在这个期间能够取得教师资质的话那就太好了,之後你还能去别的课程任教。」
「接受吧,时忆。」柏舜咬着牙说道,他浑身颤抖着。
「也仅能如此了。」时忆垂下眼帘,她固然对杜诺很愤怒,但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什麽别的可做。
就算在这里她把杜诺杀了,学院也不会变好。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她太弱小了,那些穿着黑衣服站在角落的人,就是代表权力而来,大家都没有办法反抗,只能默默接受这些不公。
时忆突然想起来了在校园角落里的父亲,她已经很久没看到父亲了,现在研发到什麽阶段了呢?
杜诺会不会找到父亲,把他的研究全部毁掉?
後面杜诺说的话她已经没有心思听了,会场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自己手脚都在发冷,无论怎麽搓手,都依旧冷得让人窒息。
说不定,从一开始她答应唐述的要求就是错误的吧,这样她就能心安理得地离开这里,不受牵连。那些政治之间的斗争,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心里百感交集,时忆突然很想离开去看一看学生们,她满肚子都是想说的话,以後他们都不再需要自己了,还会愿意理会她这麽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
原本,她就没有资格与学生们见面,是人生轨迹没有一点交集的两个世界的人。
「你要坚强。」柏舜伸手握紧了时忆的手,他的手很大,和时忆一样都是汗,时忆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幸好,在这个时候还有柏舜陪在身边。
「之後的事,等之後我们再想办法吧。」
「我知道了。」时忆点点头。
但当她抬头看向柏舜的时候,柏舜露出了和她一样迷茫的表情,他虽然好心安慰了时忆,却一样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时忆低下了头。一个黑衣人来到了她身边,从此刻起,时忆不再是教师了。<="<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