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是有女儿的,想到奶奶比自家女儿还小,忍不住心疼。
董妈妈推了她一把,「爷才初初成亲,这也正常。往後就好了。」
十八岁的大小伙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刚开荤哪里耐得住。且三爷一直习武体力比寻常男子好太多,只有奶奶一个人在身边,只能奶奶独自受着了。
方妈妈听了董妈妈的话,不以为然。
什麽叫往後就好了。
看三爷这架势,往後奶奶还更有的受,哪里就有「好了」的一天。
越崚非这几日依然忙碌,虽有婚假在身,可那些卷宗不等人。
晨练沐浴後见小妻子还没起床,他便去了书房处理事务。等清语收拾好打着哈欠来吃早膳,他才过来陪她一起。膳後又回了书房。
冯妈妈提醒三奶奶今日要接管厨房的事情。
清语略休息了会儿,看时辰不早了,坐青帷小油车往内宅去。
虽越老夫人免了她这几日的晨昏定省,不用早起,她今日来到内宅依然先给老夫人请安。出安宁苑後,方才往春溪园去。
潘氏已经准备好了帐册和厨房器具单子等等给她。还备好了茶水点心,等她过来後招待。
两人一番寒暄,清语拿起各个册子单子细看半晌,後道:「我之後得把东西对过了才行。今日这般看,委实什麽都瞧不出来。」
潘氏有些看不上她这样的小家子做派,略带不屑地道:「你们是小门小户,做事自然芝麻绿豆的都要盯着。我们侯府家大业大,定不能像你家那样事事都顾及到。大的方面大差不多就好,何必一个个对去这样麻烦。」
之所以说知瑜是「小门小户」,是按照收养她的家庭和她的成长环境来的。
按照越崚非根据贺安彦所寻身份而安排的後续发展,是程知瑜落水後被人所救,流落到江南一处小户人家。
他所安排的这个身份丶这户人家也是真实存在的,且正好和她从北疆与北直隶交界附近被人牙子拐到京城来的经历对得上。
当时难民太多,饿殍遍野,即便富户和官府施粥放粮救了一部分,还是很多死在了路上丶山间等各处。
这一户人家便是在那时候全家遭难没了命的。
当时死者太多以至於无法一一对上,那麽多的尸身官府也无法寻到每个人的来处。
越崚非查阅卷宗,看那家女儿是收养的不知来处丶年纪恰好比清语小一岁,就将身份安置在那儿。
程知瑜便是从小由程家旁支嫡出的女儿,沦落到江南这户人家,父亲是秀才母亲是商户女,家中只她和父母弟弟四口人。家中遭难,逃亡北方,不料遇到北方也有灾害,一家人艰难度日乞讨为生。
後她被拐卖到京城,想要去寻父母弟弟,才发现三人已经饿死山间。
「我把那处山头的地点略作修改,如今是在你家人……」越崚非说起的时候,略顿了顿,轻声道:「……的附近。往後你若想到那儿祭拜家人,便是哭了,随行的人也不会觉得有甚疑惑。」
清语当时就愣住了。
她没想到三爷能为她考虑周到至此。又觉对不住那户人家,这样卷宗里,他们的女儿丶他们的亡故地点都不是真的。
一时间百感交集。
越崚非知道她所思所虑,伸手扶向她的肩头揽她入怀,宽慰道:「我暗中命人找到了他们尸身,於远方妥善安置,又在那边寺庙为他们和程家那个女儿供奉了长明灯,添了足够香油钱。尽我所能为他们做好身後事。」
清语听後心中微动,从他怀里钻出,说道:「我家——」
不等她开口,越崚非就已经知道她想说什麽了,抬手捏捏她小巧的下巴无奈道:「我都能顾及到他们,怎会不搭理你家人?早已安排好了。只是地点丶寺庙和那家不在同一处,也没敢设在京城。」
免得有人发现少了简家女儿的灯,发现端倪。
「香油钱也丰厚。」越崚非道:「莫要担忧,一切有我。」
清语之後便按照自己小门小户长大的环境来行事说话。
如今和潘氏说起厨房各项事务。
清语听潘氏那般讲,毫无退缩,不卑不亢道:「大夫人说的是,侯府家大业大断然不用在乎些许小事。可很多大的错处都会有端倪,都是从小处开始的。便如那蛀了的木头,起先只一个小虫,一个小洞。若不把蛀虫挖出来,以後就是大虫丶大洞,甚至许许多多个虫子,把整块木头都啃食乾净。大夫人觉得这是仔细查看没必要,若有一丁半点的差错也是小事,我却觉得这是大事的开头,得查验仔细了确定无误方才能够放心。」
潘氏气得脸色铁青。
这丫头难道意思是说,自个儿管家的时候没有管好,肯定有些蛀虫在里头等着她们把家里啃食乾净?
这怎麽说话的。
潘氏正要冷眼反驳,就听老三媳妇话语一转说道:「自然,就算底下人有偷偷摸摸做蛀虫的,大夫人日常忙碌是理会不到。也就我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眼界低的,能够
看出这人的小动作。若大夫人不嫌弃,厨房交给我後,我自会安排妥当,不让大夫人忧心。」
一番话说得潘氏心里那是相当的熨帖舒坦。
算这丫头识趣,一个秀才的女儿,怎好和她潘家出来的相提并论。
只不过这念头刚刚冒出来,潘雪凝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潘氏的脑海中。她顿时脸一沉,心里又不得劲儿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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