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妈说着忍不住嘟囔,「为什麽是准备一下见家里人。三爷怕是口误吧。」
林氏瞪她,「三爷怎麽会出错?错的一定是别人。比如顾卓传错了话。」
清语却是想了一想後恍然间明白了什麽,腾地下站起身,有些无措地踱了几步,猛地冲出去。跑出段距离了,想起来还是坐车快,於是又上了青帷小油车。
刚回到逸昶堂,还没进院门口,就见老侯爷丶三爷正和几个人说着话。看背影,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清语有些不敢置信地慢慢走过去,轻轻唤了声「伯爷」「夫人」。
另外一道高瘦儒雅的背影僵了僵先转过身来,正是伯府世子卫江霖。
诚意伯和夫人慢了一瞬才转过来。
夫妻俩的神色都是又惊又喜,眼眶瞬间红了。而卫江霖则满面苦涩,欲语还休的样子,不一会儿别开脸,悄悄拭去眼角的泪。
清语心跳得厉害,望向三爷。
越崚非含笑朝她颔首,「我已禀明圣上,关於你和岳家之事。圣上下旨为你正名,为简家正名。我第一时间告诉了你外祖家,顺道将人接来了。」
诚意伯夫人眼泪汹涌而出,喊了一声「我的儿」,和失而复得的外孙女抱头痛哭。
诚意伯爷忍不住老泪纵横。常宁侯老侯爷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老人低声说着话。
卫江霖看着志得意满的越三爷,心里又苦又涩,虽然感激,却也暗恨暗恼,忍不住道:「她本来该是我的。」
想到那次大年初一的偶遇,他气愤到几乎要昏厥,「我明明认出她了!你却不肯让我们相认!你——」
「即便认出了又如何。」越崚非淡淡道,并不看他一眼,只凝视着小腹微微隆起的妻子,生怕她大喜之下会影响身体,随口道:「我可以护住她一生一世。你能麽。」
你能麽。
卫江霖听後有片刻的茫然。
他身为伯府世子,凭什麽护不住她?
正想反驳,就听越三爷又道:「蔡谦厚若发现了她的身份对她下手,我也能保她安然无恙。设身处地想想,若是她在你身边被蔡谦厚发现了,你可否能够保得住她。」
卫江霖一时语塞。
越崚非见妻子哭得太厉害,忙过去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她本就是身材娇小的,便是怀了孕稍微丰腴些,依然瘦的很,肩膀细瘦好似用一点力气就会伤到。
越崚非半揽着她,示意卫江霖去扶住诚意伯夫人。待到祖孙俩都心情略平缓点,方道:「日後逸昶堂你们随时可以来,想她的时候可以来看她,也可以派人叫她到伯府暂住。来日方长,身子要紧现在还是略缓一缓,莫要大喜伤身。」
卫江霖听後眼睛一亮,「那我以後——」
「你除外。」越崚非的语气十分坚决,「我说的是欢迎诚意伯和伯夫人常来。」
清语本还忧伤着,被他这麽一说忍不住噗嗤笑了,伸手推他一把,轻声嗔道:「就你事多。我表哥怎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