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莺缓缓向河边行去,心中反复思量,总感觉背后有一股炽热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她,令她脊背生寒。
她回头一瞥,却发现四周空寂无人。
天色朦胧,村民们陆陆续续起床,四周的声音逐渐变得喧嚣起来。
“啊——”
猛地,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了黎明的宁静,紧接着,郁家二房的院落中传来了一阵悲痛的哭泣声和愤怒的咒骂声。
郁桓的怒火如狂狮般爆发:“你这无耻的贱人,竟敢在背后偷偷与人私通?”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回响,江颂宜不禁感到自己的脸颊也仿佛受到了冲击,方氏痛苦地哀号着,竭力喊冤。
郁桓的拳头如雨点般砸落,脚踢如风,将方氏打得遍体鳞伤。过了良久,劝架的呼喊声才稀稀拉拉传来。
江颂宜不禁莞尔,她偏爱这种狗咬狗的戏剧,若非必须制造出不在场的证明,她早已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一探究竟。
官差们很快闻声赶过来维护秩序。
翠莺归来时,江颂宜装出一副神秘的模样,偷偷地将一个细长的帕子包裹递给她,还不忘偷偷瞥了眼裴坤。
翠莺满脸困惑:“姑娘?”
“这是送给裴副统领的礼物,为了让我们接下来的旅途更加顺遂。”江颂宜低声说道。
原本江颂宜打算不遗余力地除掉郁桓,但她手中有了毒药,便改变了计划。
裴坤必须被除去,否则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她恐怕不会有片刻安宁。
翠莺接过帕子,款步走向裴坤,她机智地挡住了旁人的视线,将包裹着金锭子的帕子巧妙地塞进了他的手中,一切动作自然而不引人注目。
裴坤目光穿透虚空,与江颂宜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淡淡地瞥了一眼。江颂宜回报以一个俏皮而狡黠的微笑。
裴坤的脸色仍然冰寒一片,哪怕没有亲眼目睹包裹内的物品,然而那沉重的分量和银两的差异已不言而喻。
他眼神中的锐利如同刀剑出鞘,一瞥之后,便决然转身,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江颂宜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划出一抹得意的弧度。重活于世,她有的是手段将裴坤置于死地,更别提她还掌握着致命的毒药。
若非为了向郁峥表明自己的诚意,她定要一点一滴地折磨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叫他尝尽人间疾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喊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包袱哪去了?”
方氏原本就因为“偷人”事件而无法自圆其说,如今包袱又告失踪,郁桓气得暴跳如雷,几乎要将方氏置于死地。
人群因恐惧而开始退缩,唯恐自己被无端牵连。此刻,大家都开始有序地排队领取早餐,只有郁桓与方氏二人直奔江颂宜而来,面色铁青,怒火中烧。
“江颂宜,你竟敢盗窃我们的包袱!”方氏的声音尖锐且充满怨毒,她的语气并非质问,而是斩钉截铁的指控。
江颂宜轻蔑地哼哼一笑,嘲讽道:“那是我的包袱,你倒是告诉我,你是如何能将别人的财物霸占,还舔着脸赶来讨要?实在是够厚颜无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