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卫惊住了:“公、公爵?!”
“你们先回府。”语罢,危南楼上了马车。
陆酒已经进了车厢里。
他悄悄撩开帘布。
危南楼背对着他,坐在外头。
在两名侍卫震惊的眼神中,他从容地扬起马鞭,驱马走了出去。
……
夜风凉快,危南楼却单手解了外衣,将其脱下,随意搭在一旁。
只余下一件白色衬衣,显得有些放浪不羁。
宽肩将衣服撑得很有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底下肌肉纹理的走向清晰可见。
“为什么非要回大海?”仿佛知道陆酒在偷看,他冷不丁问,“如果是不想和我呆在一起,我府里有很多房间。”
“……不能和你呆在一起的意思是不能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陆酒瓮声瓮气。
危南楼笑了一下。
“那以后怎么办?”
“……谁跟你以后了。”陆酒犟嘴。
“我很快就会回首都,”男人沉静温柔的嗓音被风带向后方,“跟我走。”
“……哼。”
让他找了这么久,现在让他走他就走?
明天再说吧。
陆酒轻飘飘放下帘布,坐回车里,安静了会儿,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
好烫。
但草药已经吃过了,这么短时间内也没法再吃一次吧?那样会过量。
陆酒闭上眼,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想点别的,想点别的。
……走之前,还是得跟闻大哥告一声别。
不论如何,闻家兄弟收留他这么多天,帮了他这么多忙,这份恩情一定要记在心里的。
说起来,首都离海远不远?
好像挺远。
人鱼族虽然不是天天都得泡在水里,不过一想到要长久地离开水,就好像要背井离乡一样,这双腿好像也立刻有酸痛感泛上来了。
不过……总归是要走的。
因为这个男人在那里,他想走向他。
陆酒蓦地停住思绪。
片刻后,无声地笑了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这个男人,好像已经变得很坚定了。
……
马车车轮轱辘轱辘碾过路面。
深夜的人鱼镇,不论大路还是小路都很安静,从小镇中心散开的人群还没这么快回到家。
陆酒一路胡思乱想,马车最终停在了沙滩的边缘。
再往前去,车轮就会陷进沙子里了。
停下来后,危南楼一时没有动,陆酒也没有动。
隔着一块帘布,他们安静地坐在那儿,就好像心照不宣地在一起听海边的晚风。
最终,是危南楼先开的口。
“明天什么时候能见面?”
“……等我去找你。”
月光将男人的身影打在帘布上。
危南楼好像侧过了脸。
“可以由我去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