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踩着微微咯吱作响的木楼梯上了二楼,和青栀一排排书架地找,却是出人意料地发现,这些书架上并没有苏氏留下的那些医书。
起初两人以为是看漏了,便又循着书架再找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
「姑娘,姨娘的书会不会是放在楼下?」青栀遍寻未果,犹疑着问。
晚棠也拿不准,想着许是仆从在归整书籍的时候放错了位置,无意放到楼下去了,便点了点头,准备和青栀下楼去找找。
刚下了两级木阶,像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晚棠又鬼使神差地回头,往窗户处随意看了一眼。
站在她这个角度,就着晨晖,恰好能够看到窗边的博古架里,摆着一个浅褐色的方形木盒。方才两人只顾着在书架上找,却忽略了放置书画古玩的多宝格,且这个木盒的颜色与木架几乎是同色,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现,像是故意隐藏在角落里一样。
晚棠怔了怔,看着那个方形木盒觉得很是眼熟。她让青栀继续去楼下寻书,自己走到博古架前,拿起它端详起来。
这个木盒比寻常首饰盒略大一些,通体没有花纹,只在侧边安了一把小银锁,表面很是光滑,似乎经常被摩挲一般。晚棠摇了摇木盒,里面声音闷闷的,应是几本书册。
她模糊记得,阿娘在世时,妆奁边也时常摆着一个这样的木匣,但是时隔太久,她已不记得那木匣的具体模样,只是直觉觉得手中这木盒就是阿娘留下的,可惜它上了锁,不能立马打开。
她抱着这个木盒下了楼,青栀也果然在楼下找到了几本医书,和青栀说了一番自己的猜测後,主仆二人便带着这些书回了蒹葭院。
回到自己房里,晚棠看着这个从万卷楼带回来的紫檀木盒,有些发愁。
这木盒的主人,应是十分珍视里面的物件,因而上了把锁。
可是阿娘留给她的东西里,却并没有钥匙这类的物什。
若是自己强行把它打开,最终发现是自个儿误断了,却坏了别人的私物,那岂不是会招来麻烦?毕竟,现下她也只是猜测这是阿娘的私物。
晚棠前前後後摆弄着木盒,正一筹莫展之时,忽然隐隐看见,扣着的银锁上,似乎刻了些纹路。
她心下微喜,像是手中无从下手的顽石终於有了一丝裂缝,忙把锁面转向亮处,仔细辨认着。
许是年头太久,这银锁上已结了一层蒙蒙灰垢,即使对着光也看不清纹样。
她唤来青栀,让青栀取了一些醋水,自己用绢布蘸着,细细擦拭着银锁,不一会儿,上头的纹样便露了出来。
晚棠一怔。
这上面,刻着一朵灼灼盛开的海棠花。
阿娘生前最爱的,便是海棠,就连自己的名字里,也带着这花名。
这愈发让她确定,自己带回来的木盒就是阿娘的。
而且,这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她总觉得在哪见过,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正蹙眉回忆着,青栀立在一旁,看清了银锁上的纹路後,「咦」了一声,无不惊讶地说:「姑娘,这不是姨娘留下的海棠发簪的样子吗?我昨天才给这簪子擦了灰呢,你看这儿,连花瓣的纹理都一模一样,错不了!」
经青栀一出声提醒,晚棠也立时想了起来,自己之所以觉得眼熟,是因为阿娘生前最爱的簪子,便是这个花样的一支海棠发簪。
阿娘过世後,晚棠自知长得招摇,为了不引来更多的嫉恨,她便把这簪子好好地收了起来,平常衣饰能简单便简单,和好好生存比起来,小姑娘那点爱美的心思也算不得什麽了。
晚棠忙让青栀把发簪取来,对比後发现,两个花样果真一模一样。这下她可以完全确定,这是阿娘的东西无疑了。
只不过,这两个毫不相干的物件,能有什麽玄机?她细细摸索着簪杆和簪花,期望能摸到卡扣之类的接口,可惜簪杆光滑无比,簪花严丝合缝,并没有藏着钥匙的可能。
正想着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忽然,她发现海棠花矗立的花芯里,有一根花蕊的花柱头与其它花蕊不一样,是钥匙头的形状,不凑近看根本难以发现。
第11章马贩
晚棠心下一动,连忙拨动那根花蕊,果不其然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慢慢拔出了一根细长的钥匙。
她立马放入银锁中一试,刚好相配,稍稍一拧,银锁便开了。
「开了开了!姑娘真厉害!」青栀在一旁眉开眼笑地捂嘴欢呼着,「还是姑娘心细如发,赶紧打开看看,姨娘如此大费周章的,也不知在里面放了些什麽。」
晚棠抿唇微微一笑,抬手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果然是几本书册,她翻了翻,最下面的那一本书的封页上,赫然写着「五毒经」三个力透纸背的大字。
「找到了!」晚棠十分欢喜,忍不住翻了几页,看到了一些幼时阿娘曾教过的毒草,心下甚是怀念,指着书册笑道,「青栀你看,这是曼陀罗,这是飞燕草,这里还有夹竹桃,都是阿娘以前教我认过的。」
不过,她越翻越是感到奇怪,这医书的字……怎麽和自己平素看的书册上的字,如此不一样?
她虽不算才女,但在沈府重学识的氛围下,自己从小看的书也不少,无论是在书斋买的还是父兄从别处得来的孤本,均是油墨印刷的硬体正楷,但眼下手中的这本《五毒经》,字体遒劲工稳,铁画银钩,是一手极好的严体行楷,看着倒像是……手抄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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