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着话。
「爸爸工作忙,应酬多,而且也有了新家庭。」
「我哥这样半死不活的不去打扰他,对他来说刚好,他也只是请了护工来照顾我哥,别的不闻不问。」
所以他从没见过他爸。
倒是他偶尔来这里照顾他哥。
一边说,朱松凌一边熟练地拿起布,给病床上的苟冽川擦拭手臂。
整个病房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这里就像是与世隔绝的孤僻世界,江蓠卿也想着要做点什麽,於是学着朱松凌的样子帮忙。
「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是啊,我有空就会过来看看,免得护工怠慢了我哥。」
长时间住院又没有亲人来探望。
有一些人一开始还会尽心尽责照顾,但是时间久了就会懈怠。
江蓠卿也帮忙擦拭着苟冽川的手。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指偶尔会轻轻颤动一下。
两人静静忙着。
等到差不多了,朱松凌叹了一口气。
「我哥白天昏睡,晚上会梦游在病房里走动,他本人毫无意识。」
「这个症状一直都治不好,所以会一直住院。」
「其实,他没有什麽毛病,只是被困在那个世界暂时回不来了。可是总有人说,他是因为目睹五年前那一桩案子,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江蓠卿竖起耳朵听。
「又有案子?」
「你们兄弟的人生真是各有各的精彩。」
朱松凌闻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嘟囔起来。
「我妈出事之後,其实是我哥在帮我。那时我浑浑噩噩的,感觉自己经常在分裂,分不清楚现实。」
「但我哥是很嫉恶如仇的人。」
「他最讨厌两面三刀的虚伪的人了,所以知道妈妈出事之後,他说什麽都要自己去调查,那个给了我妈神像的人是谁。」
「我哥一直都没放弃,还真查出来了。」
「那人名字叫做李本勇,在当时是个失踪人士。」
「这个人还挺有手段。」
「可能是团伙,他们能躲掉监控规避抓捕,把神像卖到各种地方。」
「你哥厉害啊,不过这样太危险了,建议还是报警。」
江蓠卿一边听一边夸。
朱松凌有些郁闷地看了她一眼。
「没证据了,估计报警也没有人信。别人提起来都会说,是我家里人在泥石流中死了,但我其实更觉得像是被灭口。」
「本来有个村民目睹的。」
「可是就连那个人也在这场事故中丧生。」
也就是这样,除了那个时候还年幼的没有威胁的朱松凌活着,基本上有关的人都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