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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紫袖摇头道:“不不不,甚么要走?”白霜想了想道:“我说……它要走,你不如放它走罢……”心里害怕自己说了甚么了不得的话,紧紧盯着紫袖的脸,只等他一旦露出生气的样子,便要立刻上前告饶。

紫袖却并未生气,只看着水中大鱼,出神地念叨起来:“就放它走罢……”说着手腕便摆了一圈,又茫然念起来:“它要走,它要走……”忽然双眸一亮,叫道,“对啊!它要走,那就放!”手里又将剑招施展出来,只是欲擒故纵,将内劲少收多放,去了大半缠人的念头,鱼钩反将那鱼朝外引去。

白霜见鱼跑了,忙道:“真的走啦!”紫袖犹如不闻,手腕微微抖动,只不说话。白霜满心困惑,不知他钓鱼为何像是中了邪,又看他向前方走了两步,随即手臂大幅挥动起来,生怕鱼跑了,向水中看去,却惊讶地发现,方才看起来力气甚强的大鱼,此刻竟被紫袖带得转了起来。

白霜万分吃惊,长大了嘴巴,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妖术,只见那鱼被提到水面兜起圈子来,越兜越快,在水中转成一个小小漩涡。白霜忙拿起网兜要去捕,紫袖却仿佛兜得够了,轻轻一提,“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大鱼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弧,重重摔在岸边草丛里。

白霜欢叫一声,上去捉住,网了个结实,笑道:“紫袖哥,你赢啦!”抬头一看,紫袖正盯着他,若有所思,白霜面孔唰地通红,小声道:“你……你怎么了?”

紫袖忽然哈哈一笑,状如疯魔,跳在一旁,抽出剑来,便在河岸上刺了出去。霎时剑光四射,犹如银龙飞舞,道道剑芒绵密连贯,竟是将别离剑二十四式全部试了一遭,只觉方才换了运劲之法,更讲究收放兼顾,比起从前一味想着“缠”时,出手倒更是遂心。练到心意畅美处,一跃而起,手中长剑直指河边岩石,只想着“剑招虽缠,剑意不缠”,从前那一点拖拉黏滞的手感也都不见了:石头如鱼,剑如钓竿,拨来拨去,上下西东,无不得心应手。紫袖记得当初力贯于剑时的狂喜心情,劈断大树,令他领略剑招之威;此刻断树早已不在话下,却能以引代缠,事半功倍,不但招式轻灵利落,内力更是操控自如,自知对剑法的体悟更上一层,心下欢悦,犹胜当时。

他站在当地,也不收剑,只傻笑两声,又啧啧赞叹,今日方解为何世人都说剑法精妙,端的千变万化,即使同一个人用同一招,也有无数种心境手段,差别竟能如此明显。随后想到从前自己最差的模样都被展画屏看去,如今懂得多了,他倒看不着了,一股酸意便激荡得胸腔发胀。再想到别离剑区区二十四招,其变化自己尚未全部摸透,更不要提凌云剑七十二路的繁复变式,略微一想,直是心惊起来。原来武学之博,真似山海,个中真意,自己从前连沧海一粟都不曾触及。

白霜看他蓦然练起剑来,早就呆了,见他舞罢了剑,又在那里一时喜一时愁,叹几口气再捶自己两下,不禁想到在五龙帮听来对魔教的种种离奇形容,只怕他万一着了魔,真个吓到要背过气去,只能试探着叫:“紫……紫袖哥?”

紫袖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看见白霜在那里叫,回手还剑入鞘,冲过去对他笑道:“白霜,多谢你点化!”边说边伸出手去,将白霜一个脑袋乱揉乱拨,直将他的头发搓成一颗蒲公英一般。白霜满脸茫然道:“我点化甚么?我以为你生我气。”紫袖笑道:“我对剑法有了新体悟,多亏你!”

白霜蓬着一颗头跳起来道:“太好啦!你和五龙观的人打了这许久,我琢磨着也该变厉害了,回去一个打十个!”笑得两眼眯成月牙,又道,“以后甚么五龙观了,六凤凰庙了,都不需去啦,就听我瞎说,也是一样的。吴大哥都没能点化你,想来是远不如我了。”

紫袖便道:“五龙观还是要去,毕竟吴大哥看过的热闹,比我罚过的跪还多。”白霜哈哈大笑,紫袖三两下收起鱼来,欢叫道:“走走走,回去吃饭!”将白霜抄起来夹在胳臂底下,另一手提了鱼篮子,大步向前走去。

紫袖近来功力增长,挟了白霜,也不觉累,脚下生风,呼呼向城里赶。白霜只觉好玩,一路欢声大作。

二人疯疯癫癫回到果子胡同时,却见有个人等在那里。紫袖一看竟是杜瑶山站在门口,见他面色甚是微妙,忙把白霜和篮子都放下。白霜依稀认得那人是县衙捕头,目光锋利,如一个黑面煞神,不免连汗都出来了,做贼心虚一般,连忙拽衣服头发,对他勉强一笑。紫袖迎上去道:“杜捕头,稀客稀客,快进来!甚么风把你吹来了?”杜瑶山没说话,只把手慢慢背到身后去。

紫袖满心疑惑,然而此刻练功有成,正自爽快,天不怕地不怕,蓦然伸手,二指夹住他手腕,使个巧劲儿向上一抬,杜瑶山猝不及防,被将他手夹了出来,手里赫然是两条鱼,穿在一根草绳上。

紫袖一愣,随后仰天大笑,边往里让边说:“你是来吃鱼的么?”杜瑶山看了看白霜,便说:“既然你有客人……”紫袖提来篮子向他一伸,又道:“你可来巧了,上次吃的鱼,正是他做的。今日又有大鱼,你放开吃就是。”

自从紫袖住进这间小院,厨房从不曾这样热闹过。三个人挤在灶台前,直是鸡飞狗跳。紫袖论烧饭技能排在末末了,被另外两人赶了出去,只能在院里洗米择菜,或是跑腿去买材料。杜瑶山听说白霜便是烧鱼人,敬意陡生,帮着做这做那,倒是都蛮像样。白霜便将他带来的鱼与今日捕来的一齐烧好,同样分成三份。又因上次见紫袖不太吃鱼,便另拿咸蛋、咸菜、冬菇等切得碎了,与肉末炒作一大碗喷香的臊子,给他配饭吃。果然紫袖赞不绝口,下了三大碗饭。

杜瑶山同样吃得心满意足,待收拾了残局,拉着紫袖刚要正经说话,却听院外有人叫道:“殷兄弟是住在这里么?”紫袖应声去看,原是衙门里头的皂隶,来找杜瑶山的,没等请进门去,杜瑶山已出来了,二人只一嘀咕,便匆匆而去。

紫袖摸不着头脑,只得回家来。白霜将厨房得整整齐齐,二人洗干净手,紫袖看时辰还早,便拿出纸笔教他认字。白霜原本只认得些许几个简单文字,早就同紫袖说过要学,见状甚是激动,面对纸笔,满面神圣容色,只差沐浴焚香。紫袖便由他识得的几个字开始,边写边教,也让他学着写自己名字,白霜甫写“白”字尚可,继而惊叹“霜”字笔画忒多,直是比着画画一般,叫苦连天,在那里涂抹,恨不得当即便将名字改了,就叫白一。

紫袖笑道:“可惜杜捕头走了,他写字好看,能给你写几个当字帖比着。”白霜小心翼翼地画字,信口道:“他那么黑,是不是小时候写字多,沾了墨洗不掉……”紫袖顾及杜瑶山的面子,不敢大笑,只把嘴唇抿住不搭腔。

写写画画便不早了,紫袖想起自己读书写字时,夜里困得找不到南北,思及白霜今天也跑了一天,怕他不好意思喊累,便道:“今天就认这些罢,眼睛要酸了,不急在一时。再喝些水,我送你出城去。”白霜慢慢放下笔,抬起头来道:“紫袖哥,我今天不走了,行不行?”紫袖看天早黑了,便道:“不走就不走,住下怎么了?我把书房那张榻给你铺一铺。”说罢便要去取被褥,白霜却一把将他拉住,黑眼睛里跃动着烛火的光,微笑道:“我不要睡书房。我要睡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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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袖的捕快生涯,只是剧情的一部分。

案件也一样。所以查案啦,破案啦,不像悬疑推作品一样严谨。

主要是作者菜鸡,还请大家原宥则个~

第23章春无踪迹(2)

紫袖一想,费西楼在这里时,二人就曾同床而眠,也不觉挤,何况白霜身量还要再小些,便道:“书房兴许也凉些,便在这里睡罢。”走到柜子前头翻,白霜跟着过去,只朝着他笑。紫袖看他脸蛋红扑扑的,问道:“你要厚些的被子,还是薄被?”白霜朝他站近些,细声细气地说:“你盖甚么,我便盖甚么。”

紫袖又到床边挪枕头,边铺边说:“我师兄说我睡觉不老实,要是挤着你了,你就叫我两声。”白霜轻声道:“我只怕你不肯挤我呢,你越挤,我越欢喜。”紫袖回头问:“甚么?”

白霜吃吃地笑,将他按在床沿坐下,自己却爬上他的大腿坐着,又将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春夜的风自窗缝中透了进来,紫袖依然感到他身上热乎乎的,一股高温漫过春衫似要烧着自己了,便问:“你没事罢?今天忙得累了……”白霜坐在他腿上,只觉身在云端,嘴角扬得高高地说:“那你说我好不好?”紫袖道:“你,你好啊。”白霜将他的衣袖扯来扯去,低声道:“那咱们歇了罢。”

紫袖从未与人这样接近过,就连跟展画屏,也是身为幼童时才有幸坐过他的大腿,略长大些便绝不能够再爬上去了;平素和费西楼虽亲近,却也不似这般耳鬓厮磨,吐息可闻,当下便有些脸红,向后让了让道:“我还要运功,你先睡……我给你烧些热水,你,你先下去。”

白霜却伸手抱着他的脖子,笑盈盈地说:“若我不下去呢?我就不听你的。你平时都待我好,今天何妨再好些?怎么就不敢了?”眯起眼睛来瞥他,“你抓我呀,小捕快。”说罢将手沿着他的衣襟摸来摸去。

紫袖一呆,看着他眼角泛红,带着两分羞色,如水的眼波盈盈欲滴,顿时无师自通,明白了他方才的几句话,不由得脸上火速热了,白霜见他呼吸一促,便将脸贴了过来。

紫袖慌忙躲闪道:“不是……白霜,我没有……”一时不知该说甚么好,只管握着白霜的肩膀将他推开,一面上半身奋力后仰,一迭声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一点儿都不想占你便宜。”

白霜被他推在尺许之外,双肩被他两只手捏着,看他满脸通红,只盼他能将自己抓得再紧些,便咬着嘴唇,眼睛闪闪地说:“就是因为你不想,我才愿意。许多人都想,我倒不要呢。”

紫袖喘了口气说:“我从来……没这样看待过你。你同我师弟差不多大,又懂事乖巧,我很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白霜两道眉毛微微蹙着,软声道:“可我对你就是那种喜欢……你嫌我不是女孩儿么?”紫袖道:“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白霜便朝他挣去,口中甜甜地道:“紫袖哥,那就是我想占你便宜,你试试……”紫袖哪里敢放他过来试,忙将他提起来往一旁搁,白霜自知凭力气绝争不过他,顿时又急又气,当下两只手紧紧抓住他手腕不肯撒开,大声叫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配不上你!”

紫袖也有些发急,听了这话,更是两道长眉皱成一团,将他往床沿一撂,道:“不是那回事!我又是甚么东西,甚么时候瞧不起你过?”

白霜抓不住他,自己坐在那里,背靠着尚未铺好的被子,眼神逐渐变得黯淡,倔强地道:“那为甚么不行?”紫袖沉了沉气,道:“我只想着要找魔教报仇,这些事都没想、没在意过。若做了甚么叫你误会……”白霜攥着衣角道:“你这会子立刻就想!你现在就在意!我愿意照顾你,同你作伴,你快想啊!”

紫袖注视着他攥紧的手,轻叹一声,道:“我心里有人了,白霜,早就有了。这些年,从来只有他一个。”

白霜浑身一震,颤声问:“她很好么?”

紫袖斩钉截铁又温柔地说:“他最好。”

白霜的眼泪唰地涌出眼眶,他看着紫袖瞬息闪动的眼神,那里头都是温存和思恋,那样甜,又那样苦,转瞬即逝,却清清楚楚,不禁喃喃地说:“我从没听你这样说过话……我真妒忌,我真妒忌!凭甚么你这样说别人?”他叫了一声,“可是!她死了是不是?你为甚么不能这样对我?”说罢跳下地去,冲出了门,噔噔噔地跑了。

紫袖手肘支在腿上,把脸埋进手掌里。他不想让白霜难过,但他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他心乱如麻,忽然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不禁想道:“展画屏看待我,可也是这样无奈?”

发了半晌的呆,他猛然想起,白霜跑了。心道:“坏了!这样黑的天,他怎么走?”便拿了剑追出去。

出了胡同,向南一路寻去,满街流淌着温暖的夜风,又隐约有叮咚作响甜腻的丝管吟唱,只不见白霜人影。正要去旁边摊子上问,忽然听见巷子里传出来一声低语:“三哥……”听着却像是白霜的嗓音,又听一个男人调笑的声儿,当即想也不想,冲进了巷子。

里头黑乎乎的,紫袖隐约看见两个人挤在墙角,他往里一去,二人便缓了下来。紫袖看被挤在墙上那个,个头不高,半露着白花花的肩膀,当即叫道:“白霜!”白霜一声惊呼,紫袖便对另一个人道:“放开他!”

只听一个男人懒洋洋地问:“你是谁啊?管甚么闲事?”白霜带着哭腔道:“你又看不上我,还来作甚么?”那男人听他这么一说,倒带了几分不满道:“你既有相好的,又何苦来招惹我?想拿我作筏子呢。”白霜突然将他向紫袖一推,道:“三哥,你打他!他欺负我!”

紫袖见一个人影朝自己扑来,伸手去推,那男人却果真乘势一掌劈了过来。紫袖将头一偏,掌缘挟着风从面前擦过,竟也是个练家子。他翻手便将自己想了无数次的一招“空谷幽兰”打了出去,那男人躲避不及,被他击中了肩膀,低呼一声,反身又扑上来。巷子里实在太黑,紫袖只得凝神去辨他的掌风,听着不快不重,心里边有了底。近日与五龙帮众人交手,正将师门的一套“封云掌”打得甚熟,方才那招“空谷幽兰”,他曾在陈淡云手下吃了亏,已不知琢磨过多少回,如今即是闭着眼睛也管保不会打偏,当下又是一掌“清风明月”,意态甚是悠闲,却也是呼呼作响,又朝那人击去。二人来来回回过了两三招,那男人起先架势甚足,只没甚么后劲,不一刻便觉气喘。紫袖察觉白霜又跑走了,只想速速了局,一腿将他扫得跌出数步,赶上前去,“呛啷”抽出剑来架在他脖子上。

那男人自先怯了,道:“嗨,你我互不相识,何必为了一个小崽子动手?我也没动他,你饶我不饶?要不我给壮士赔个不是罢?”对方一怂,紫袖也便怂了,当下收了剑道歉,那男人又对他客气两句,二人竟是持礼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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