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薇稍微扫了一眼馀温钧的裤腿,不敢看他脸。
那位兄长顿住脚步,但通常不会主动说话,有事总让李诀询问。
刚开始,她觉得这人是顶傲慢的古怪个性。但想到这位兄
长动过脑科手术,她的目光又有点同情。
贺屿薇老老实实地说是拿钱还给墨姨的,对方垫付了中药费。
李诀问:「喝中药。你怎麽了?」
贺屿薇想到别的方面。
曾经在後厨打杂工,大厨带她去卫生所办过什麽一个健康证,说是从事餐饮行业人员必须要办的证,还抽过血什麽的。余家如今要她来贴身照顾余哲宁,千万不要以为她有什麽急性传染病。
她连忙澄清:「我很健康,吃的是治疗月经不调的药,不传染别人的。墨姨带我去看中医抓药,我必须要还给她钱。」
李诀目前是单身男青年,听到这过於坦荡的自白後直接噎住。
除了他,剩下两人的脸色都没有变。
一个是觉得自己在说真话。另一个是听到真话後的平静。
馀温钧面无表情地说:「李诀,你去保障一下。」
他说完就继续往前走,贺屿薇忍不住给他让路,随後才能凝视馀温钧一闪而过的侧脸,和背影。
她心想,果然表情也很少呢。
而且,馀温钧今天穿的是粉白两色方格的衬衫,中间穿插着银线,优雅中却也有十足十的浮夸和花哨。
唉,真是一个搞不懂的家伙……
一转头,她看到李诀在瞪着自己。
贺屿薇赶紧说:「那,我先下楼……」
李诀举了举手机:「没听到刚才的话?把钱拿回去吧。我已经跟墨姨说让她把你这笔中药钱算入家里日常的开销里。」
原来,馀温钧嘴里的「保障」,是代表他会把贺屿薇抓中药的钱也一并掏了。贺屿薇下意识想拒绝,李诀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示意这事讨论完了。
「别分心,好好照顾哲宁少爷!」
他再瞪她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跟上馀温钧。
贺屿薇回到房间後,坐立不安。
在她的心中,馀温钧送的鞋算是工鞋,馀温钧拿的手机算是工用机,但是,馀温钧还要报销中药费就说不过去了。毕竟,她的生理期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贺屿薇焦虑地看看床头的闹钟,个人休息时间要结束,她需要去余哲宁的房间帮忙,李诀这麽说了,那药钱给墨姨她肯定不会要,可她不敢跟那个曾经绑架过自己的李诀多说话。
思来想去,她决定找来一个信封,将现钞放进去。
等自己从余家离开的那天,把这笔钱和信封一并留在余家吧。
贺屿薇暗自想,除了余哲宁,她还是挺怕余家的其他人。尤其是馀温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