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晚茗仍然藏下了自己的私心。
若非有景珩拿捏秘密,她或许可以更强硬一些,站在景晏身边去陪他面对一切。
背负着身世的秘密,肩扛国土安康,商晚茗脚下步子愈发沉重。
她渐渐放慢了步子,顿足原地。
重新看向前路,她忽然觉得,前路好像看不到头了……
……
一切妥帖,景晏在登基之後第一次御驾亲征。
景珩站在城门的群臣之前,看着景晏渐行渐远。
雀见站在景珩身边,小声问:「陛下可是当真觉得此行生死难料?所以才将协理政务之权交给王爷您?」
景珩眉心久久未见舒展,就叫他继续默然凝视景晏离开的方向许久,才说:「全然相反。」
「正是因为他笃定他能回来,他才提前部署好他回来後要应对的一切。」
景珩忽然轻声嗤笑。
与其在外时刻担心皇位的安危,不如直接将其交给最在意皇位的人。
当景珩那些小心思被放在明面上公之於世,他才能真正被束缚。
所以景晏大张旗鼓在临行前上演一出兄弟和睦帝後情深,一面将玉玺交於皇后商晚茗,一面将协理政务之权交给景珩,而虎符则由他亲自带着出征。
景珩冷冷的笑意沉下来,一直到送行的人都渐渐散尽,才自言自语似的开口道:「从以前到现在,你都拿道义炼成束缚我的枷锁。」
「你啊……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
景晏这一走便是三个月。
所幸的是,上次和亲之後景晏便开始韬光养晦,也在兵法上有了进一步的钻研。
经过一开始焦灼的战况磨砺,再到几次熟悉对方单一的兵法,在景晏渐渐拿到上风之後,捷报便随着皇后待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朝野。
一日,下朝。
「将太医院最好的院士都调配到皇后的殿里,」景珩坐在龙椅之上,「再去城里将先前寻得的产婆借来,送到皇后偏殿住下,以备不时之需。」
高公公连声应着,但景珩却还是意犹未尽似的,继续说:「皇后身子自身怀龙嗣之後便不好,去告诉太医院,有任何闪失,让他们陪葬。」
景珩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孩子的照顾,也让朝野上下传出一些并不好听的传闻。
高公公眼见着风声走向有些不对劲,此时便逮着机会开口道:「六王爷,这些事情陛下临行前便有打点,您可以放一百个心。」
「皇后娘娘如今临盆,若是心生忧虑,恐怕也有损凤体啊。」
闻言,景珩的目光冷冷地扫向高公公。
他审视了高公公良久,忽然冷声一笑,反问道:「这可是陛下第一个子嗣,本王若是不好生照拂,待陛下凯旋,本王该如何面对他?」
高公公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