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的气体喷洒在他不小心勾上脖颈的发尾上,飘飘几根,再加上他因紧张而微微抖动的睫毛,令原本看起来仍死气沉沉的他都生动了几分。
这句话看似是对田渊柏说的,但实则也是对自己说的。
她不甘认命,且这种想法於她待在这个时代越久,便越深刻。
凭什麽她天生就要成那个最大的反派,凭什麽在拥有了力量的同时,她不能拥有活下来的权利。
凭什麽这个男人一出现,就预示着她未来小命不保。
「我没有让你认命。」田渊柏倏地疑惑睁眼,长线渐渐开了缝,透出了一道光,接着光越来越大,睁大到连着裴萱萱的心也随之紧张了起来。
「你拥有许多的修行者此生都追寻不到的力量与地位,你认什麽命?」他明明是想与她谈情,可现在却被她硬拽着聊什麽宿命论,田渊柏觉得荒谬极了,甚至还觉得自己方才闭起双眼的举动着实可笑。
他竟然荒唐地认为,她会主动吻他。
看来他被蛇毒荼毒得不清,以至於脑子都被毒出了幻想。
嗓内轻呵出一个自嘲的笑,田渊柏冷下了脸,觉得她既打碎了他精心布置好的一切,那此刻,也没有再强行留在这的必要了。
「那我与师姐,亦已无话可说了。」抚摸着那还留着她软唇馀温的伤口起身,他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拇指狠狠朝伤口上按去,痛感从肩部顺着身子爬上大脑,似刻意在提醒着自己什麽。
「毒血我都帮你抽出来了,伤口不算很深,回客栈後你且先简易包扎一下。」
见他终於打消了死缠着自己的念头,裴萱萱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但同时又有着几分终能松懈的小雀跃,连着语气都轻快了起来。
「我不想在焘芸村多待了,不多时便是门内比试大赛,我还要回去练练功。」
「明早天明就出发回门,回门後,你记得去药神殿处理伤口。」
田渊柏对她的话不为所动,只一直保持着一只手捂着伤口的动作,整个人像僵在了那。
裴萱萱不知这家伙是不是又忽然耍起了孩子脾气,反正也习惯了他阴晴不定的性子,既然方才话都已经说开了,那在她这边便也算翻篇了。
毕竟,她从来都只想着刷取他的好感,让他能念及师门的情谊以後别在背後阴她,而并非是想要,与这未来或许会要她命的「活阎王」谈什麽恋爱,无端牵扯出难搞的儿女私情来。
感情的事,剪不断理还乱,稍一出现什麽偏差,行至踏错一步,只会让好不容易稳下的局面失控。
裴萱萱见他表现得还有些难受,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回到客栈,本想着散发一下自己善心,欲意上前搀扶,却见田渊柏将弯起的手臂一拐,似是不想与她有过多的接触。
这样更好。
她在心底冷笑,脸上却还是一副面无表情,没所谓的态度,只摊了摊手,刚想问他打算怎麽回去,却听到乌泽的声音於远处传来。
「主人!」
快步冲向裴萱萱,乌泽一股脑撞入她的怀里,他猛地吸着鼻子,好像刚刚哭过。
「刚刚我和这家伙怎麽都找不到你们,我都要被吓死了,还以为你们是被什麽大妖给抓走了。」
他的鼻音囔囔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让裴萱萱也不忍心将他从怀里推开。
不远处,田渊柏神色淡漠地看着乌泽本高大的身躯故意缩得小小地挤在裴萱萱怀里,轻捂在肩膀的手又禁不住加大了力度,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伤口又渗出了一堆的血。
看到手上也被沾上了自己温热的血,田渊柏的神色凝重了许多。
「人都找到了,天色也不早了。」
般若熟练地将没有眼力见的乌泽从裴萱萱身上扯下,同时馀光瞥向田渊柏,见到他的指缝见稍稍有渗出些血,素来敏锐的他猜到了些什麽,思索了几秒,便脱口而出。
「回吧。」
终於有人提议回程,裴萱萱开心地不行,忙对般若使出一个「你懂我」的眼神,只可惜被他无情白了一眼。
「柏仙!」
被般若扯到一旁的乌泽正想跟他的这个伪主人告状,却无意看到田渊柏受了伤的肩口。
「你怎麽还受伤了?」
乌泽见田渊柏开始有些踉跄,忙上前搀起,表情有些不解,见他自从见到二人前来,田渊柏都未曾开过口,便越发觉得奇怪,茫然地回过头看向此刻竟站在一处的裴萱萱与般若,正想开口询问,却被裴萱萱做了个「噤」的手势。
「般若在客栈放了个传送阵,我们不用骑着马回去。」
乌泽懂事地回头,却扁起了嘴,觉得他们都不愿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告诉自己,而感到有些委屈。可一想到裴萱萱做事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乌泽也不想过於深究,搀扶着田渊柏的手紧了紧,将他扶稳後便展开了传送阵。
深红的阵法在二人面前亮起,乌泽再次回头看了眼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两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麽,可看到身侧的田渊柏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他也是一副不愿再多说的表情,乌泽没了办法,只得扶着田渊柏先一步入阵。
田渊柏与乌泽的身影渐渐被红色的阵法吞没,传送阵发出的风忽地大起,吹乱了裴萱萱将将及地的裙摆。
「裴御萱,下一步你打算怎麽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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