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培风问:“小蕴明年不是打算买房子么?”
“嗯。”我点点头,“还在看呢,想买一个带院子的,但郊区别墅都太远了。”
“市区联排呢?”
“有点贵……”
我和陆培风讨论房子的事,我妈思索片刻,说:“在市区买吧,钱不够我这里有。”
我笑笑:“不用了,我自己存了不少。而且我年后接了一个综艺,尾款下来就能在市区选一套大点的房子了。”
“哦?”陆培风好奇,“什么综艺,没听你提过。”
“网综,选拔化妆师的那种,我去当导师。”
“这么厉害,都能当导师了。”
“当然。”——当然我不会说,这个项目是江荆的公司投的。
吃完饭,我和陆培风看电视,我妈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拿出她的钩针给来福织围脖。
她手上这条已经快要织好了,红蓝黄三色相间的花边小围脖,像白雪公主的配色。我想到秋花,问:“妈,你织的这个,好学吗?”
我妈问:“你学吗?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我起身坐过去:“我试试。”
我妈很了解我,编织而已,对我来说确实不算难。
她问:“你学这个做什么?”
我随口答:“江荆养了一只猫,我想给他的猫送件礼物。”
话音落下,空气忽然凝固了一瞬,陆培风投来一道晦暗不明的目光,我视若无睹,专注在自己手里的针线。约摸半分钟,我妈终于回过神来,不太自然地点头说:“唔,喜欢这条的话,就把这条拿去吧,我重新给来福织一条。”
我点点头:“我先试试我能不能织好。”
我记得在我上中学的时候,曾经流行过一阵给自己暗恋的人织围巾。我没有暗恋的人,但我同桌有,那段时间她把围巾带到学校,自习课上悄悄地织,我笑她恋爱脑,她很不屑地说我懂个屁。
现在我懂了。我愿意给小猫织围巾。
我妈从屋里又拿出一套钩针,陪我一起织,我手里这件最难的部分她已经织完了,所以我织起来上手很快。
看我越来越得心应手,她想到什么,问:“对了,那只猫多大了呀?别织小了。”
“它……”我放下毛线,用双手比了比,“这么大,七八斤的样子。”
“七八斤啊,那要再织长一点。”
我又拿起围脖,用手指比出一个长度:“这么长?”
“嗯,差不多。”
继续织了一会儿,我妈状若无意地问:“你和那孩子,一直有联络么?”
我抬眼:“江荆?”
“嗯。”
“有的。偶尔见一面。”
“他回国之后,在做什么?”
“管理家里的公司,具体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哦……”
我们两个正说着,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陆培风帮我递手机,目光停在屏幕上,顿了顿,说:“是江荆。”
我拿过手机,接起电话:“喂?”
江荆的声音透着冷淡:“谈蕴。”
我问:“什么事?”
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你人在哪?”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又不高兴,一头雾水地回答说:“在我妈这里,吃年夜饭。”
“所以你没有打算见我的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见他?
我想了想,我们两个今天唯一的交流,是我问他秋花的金锁找到了没,难道他认为那是想见他的意思么?
那这期间的三个小时,他不会一直在等着我找他吧……
得不到我的回答,江荆愈发的不悦:“那你吃完了么?”
“吃完了。”我说,“你呢?”
“我在家。”江荆回答完,自言自语小声抱怨了句,“我哥我姐都回来了,烦死了。”
我知道江荆有个哥哥,还有个姐姐,看来他说的“在家”,不是在他和秋花的那个家。
江荆说:“我去找你,我想出去透透气。”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