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希望於白祁轩能出言婉拒,可还没等他说什麽,沈鹜年便先一步开口:「好啊,人多也热闹些。」
我瞪着他。就多我一个热闹什麽啊?我又不爱说话,带我还不如带杜敬川,他那嘴叭叭地可能说了。
兴许是看出我脸色不对,白祁轩的语调明显要温柔几分:「锺艾,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吗?」
事已至此,当着小姨的面我如果说「不」,那就太不懂事了。
人生在世,难免要做些自己不情愿的事。
「想的,我和你们一起去。」最後,我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翌日九点整,白祁轩过来敲门,通知我出发。我老老实实跟在他後面,从下楼到坐进车里,全程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沈鹜年就住在凌云寺附近,他说他直接过去。」白祁轩顿了顿,又说,「然後我们等会儿还要去接个人。」
我直觉这个人不简单,但也不好多问,只是「哦」了声。
「是我姑姑朋友家的女儿,昨晚突然说让我们也一起带去。」我不问,白祁轩却自己说了。
我一听哪还有什麽不明白的,这不就是长辈给安排的相亲对象吗?
将脸更埋进围巾里,我再次低低「嗯」了声算作回答。
那之後一车静谧,我们谁都没再说话。
白祁轩姑姑给安排的这位相亲对象姓周,是个顶顶漂亮的美女。头发乌黑,肤色雪白,巴掌大的脸,笑起来知性又优雅,说是去年才从舞蹈学院毕业,现在是名江市舞团的芭蕾舞者。
她说自己容易晕车,便坐了副驾驶座,起先还有些拘谨,到後面离凌云寺越来越近,路越来越堵,实在难捱,说话便也多了起来。
当然,主要还是同白祁轩说的。
「你的工作好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艺术品投资基金』。」周小姐道。
「金融产品远比大家想的要丰富多样,而且我们公司主攻的就是另类投资,自然就另类一些。」白祁轩道。
我在後面听着,内心可谓五味杂陈。当年要不是知道白祁轩学的金融,我怎麽会不自量力到也去学金融,天晓得我对金融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两个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聊得不亦乐乎,我靠在车门上,深觉煎熬。
等好不容易到了凌云寺的停车场,白祁轩一停好车,我就迫不及待地下车了。
「刚刚你在车上都不说话,脸色也很难看,是不是晕车了?」周小姐从包里拿出一粒薄荷糖递给我,「我也经常晕车,吃粒薄荷糖会好一点。」
我谢过她,从她手里接过薄荷糖。
又漂亮又细心,沈鹜年也不算瞎说,老一辈的眼光确实是挺好的。
从停车场开始通往凌云寺的路上就都是人,我们一路顺着人流缓行,进了山门,白祁轩在凌云寺买门票的地方掏手机给沈鹜年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