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嘴闭上?。”余斯易屈起手指在?她脑门上?不痛不痒地敲了下,转身出房间?,再进来时手里端着洗好的草莓。
盘子搁桌角,他去书架上?找书看?。他的作?业早写完了,之所以梁希要和自己待一块,是?因为她一个人写作?业极不专心,磨磨蹭蹭,一张试卷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
电暖气加热很快,没多久屋里温度升高,梁希脱掉外套随手扔床上?,余斯易也把身上?的外套脱了,内里是?一件浅灰色的羊绒毛衣。
梁希眼?睛盯着那件毛衣,有?点熟悉,但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试卷写完四分之一,放空几秒的间?隙她忽然记起,笔朝余斯易指了指,“这毛衣是?岑姨前两年给你买的吧?没见你穿过。”
余斯易瘦长的手指微不可?察顿了顿,书翻过一页,他淡淡道:“还有?时间?管我穿哪件衣服?老?老?实实写你的卷子。”
明显的避而不答。
说?起来好不公平,关于梁希的家庭余斯易几乎都知?道,可?他那边,梁希谈不上?多了解,余斯易的家人,她唯一见过的只有?他妈妈,漂亮到让人失语,保养得宜,脸上?瞧不出多少岁月痕迹,余斯易长相随她。
至于余斯易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他小?时候改过姓,那时太小?,梁希不懂其中的含义?,只觉得好麻烦,叫顺口的名字突然被?换。
偶尔在?称呼上?调侃他少爷,因为平常想买点什么东西,他不会像自己和赵胜宇,还得考虑钱包里的余额够不够。
梁希瞧着对方平静的侧脸,没有?多说?什么,关系再好,也不代表什么心事都能坦然相告,不想说?肯定有?不想说?的理由。
九点,在?公司加完班的梁建康去黄萍店里接了她回家,第一时间?看?到只有?余斯易房间?亮着灯,以为梁希没回来,原本准备问问余斯易,结果在?他房间?看?见正问题的梁希,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没打扰,轻轻关上?门。
试卷写完,她问余斯易,“你饿吗?”
傍晚没怎么吃,不知?是?不是?脑力劳动的关系,感觉被?消耗一空。
余斯易撇过眼?睛。
梁希封全笔袋,“我想吃泡椒牛肉米线。”
连吃什么都想好了,哪还有?考虑的空间?,“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我想吃老?味面馆。”
浮岭巷外隔着两条街的老?店,还在?他们上?小?学?那会儿就开始营业,在?这一片出了名的好味道,面条米线这种容易坨,影响口感,加上?平台的高抽成,老?板没有?做线上?。
怕他觉得麻烦,梁希道:“要不我一个人去,你在?家点外卖,或者说?我给你打包带回来,你能等的话。”
余斯易看?了眼?手表,九点五十二分,面馆还在?营业时间?,“走吧。”
“行。”有?余斯易陪着最好,不用一个人孤单走夜路。
余斯易走到衣柜前,移开柜门,抽出条黑色围巾,“骑车去吧,节省时间?。”
“好主意。”
梁希穿上?外套,拎起书包回房,冷天骑车脸跟手能被?冻得毫无知?觉,她也翻出条围巾和手套。
单车在?杂物间?存放着,空间?比较小?,一些日常所需的备用再挤进两辆单车,看?起来更是?狭窄,一个人还能有?施展的地方,两个人估计没处落脚。
梁希只站在?门口,余斯易动作?利落挪出一辆单车。
门禁时间?却要跑出去吃东西,被?发现少不得一顿数落,梁希转头瞄了一眼?大人的卧房,梁建康和黄萍日常的作?息时间?比较规律,十点钟准时睡觉,应该不会突然出来,她压低声音道:“我的呢?”
余斯易也低着声,“我载你,弄两辆太麻烦了。”
弄出点声响,被?发现的风险也高。路过大人房间?,两个人放轻脚步,慢慢地旋开门把手,又以相同的速度关上?门。
往下走了一截台阶梁希才敢重重呼吸,对此行为好笑道:“我们两个好像偷鸡摸狗的贼啊。”
楼道里光影昏昧,余斯易抬着单车,眼?睛盯着脚下台阶,“你是?就行了,别搭上?我。”
“呵呵,咱俩一条道上?的人。”
“你怎么不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梁希故作?惊讶,“你想当蚂蚱?”
余斯易睨了她一眼?,“我还想当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梁希同学?你有?办法?”
“有?啊。”梁希语气正经,“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塞高点。”
“你是?不是?经常在?梦里幻想这些?”
“才不告诉你。”
说?话的功夫到了楼下,余斯易放下单车,抬腿跨上?去。
梁希站在?旁边,注意到他的耳朵还暴露在?空气里,便往前一步,替他理了理围巾。
余斯易掌着车把手,没制止,在?她略微低头时抬了下眼?皮。
理完,梁希一个转脸,视线就这么撞上?了,她有?几秒的怔愣。
一时间?谁也没移开眼?睛。
楼上?的窗口只有?一家还亮着,院坝笼在?淡淡月色里,两人就这样沉默对看?,余斯易大半张脸被?遮住,浓黑的眉眼?在?夜色里更显深邃。
如果让梁希说?出余斯易脸上?最好看?的点,她一定毫不犹豫选择眼?睛。
大概过了两分钟,梁希胸有?成竹地说?:“别比了,你看?不过我的。”
余斯易微微闭眼?,声线有?些低哑,“这个我承认。”
梁希坐去后座,双脚踩在?脚踏,手自然地抓住余斯易衣服一角。
“出发!”
单车驶出院子,包得再严实也能感受到冬日寒风的威力,早知?道戴顶毛线帽子,梁希整个人躲在?余斯易背后,脑袋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