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期待的眼神,余烨不忍拒绝。
余斯易就这样养在梁家。
黄萍:“那时候余烨还未再婚,斯易是?他?唯一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对他?好,他?们父子间的感情?也不该有隔阂。你最初把孩子养在身边,他?对你的感情?终究不一样,而你又做了什么?”
那头久久不语。
黄萍已一吐为快,也不想听她再找那些?只骗得了自己的借口,挂断了电话,让自己平静下来,专心做菜。
不久后,梁希和余斯易回来了。
梁希进门倒了杯水解渴,然后去厨房像皇帝视察民情一样,把今晚的菜色在眼里过了一遍,可谓相当丰盛。
“来,尝尝这鱼汤。”
梁希捧着小碗吹了下,慢慢喝掉,满足地说:“今晚有口福了。”
余斯易进到梁希房间,在阳台那儿找到了人?。
今天天气很好,天空湛蓝如?洗,成团的白云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晾衣绳上挂着浅黄色床单,在呼呼风声里摇摆。
歪脖子树遮了小半边景色。
地面和墙壁上不停晃动着树影光斑,她闲散地躺进藤条编的摇椅,吹着风听着歌,白色的耳机线软趴趴搭在胸前。
“这么享受。”余斯易走上前,接着俯身把手里拈着的菠萝喂给她。
梁希张嘴接下,边嚼边说:“怎么不直接装盘端过来。”
“大?小姐,只有这么一点,做咕噜肉剩的,还有一块儿萍姨给我吃了。”
“好吧。”
余斯易逆风倚着护栏,因?为身高优势,后腰正好抵在横杠上,发梢被这股劲风掀乱。过了会?,他?伸出右脚,用脚尖碰了一下她的脚尖,“听的什么?”
梁希冲他?神秘一笑,摘掉耳机站起来朝屋里走,“等我一下。”
大?概过去三四分钟,她背着手走出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风还是?很大?。
扬起的床单一角轻轻刮蹭到余斯易的耳骨,捎来微淡的皂香味,接着他?感受到一点重量压到耳上,欢快活力的歌声同?一时间传来。
是?一首日系歌,听起来像夏日里喝到冒着丝丝凉气的海盐汽水。
だいたい私は知らなくて
我大?概不知道?。
どこにもいけない今日だって
即使今天哪也去不了。
余斯易眼皮微抬,撞进梁希透亮的一双笑眼,她启唇说了几个字,耳机降噪,他?听不见她的声音,但他?看懂了。
梁希又向他?走近一步,抬手挪开他?一边耳机,声音轻轻却势不可挡地闯进他?心口。
“又一起过了一年生日哦。”
*
余斯易的手去医院复查过一次,半个月后再去,没?什么意外就能拆石膏了。
医院里人?来人?往,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了二十来分钟,有人?敲了一下梁希的脑袋。抬头看去,余斯易眉眼疏淡地半靠着门框,右手腕上刺眼的白色绷带已经没?了,捂了一个多月,那块皮肤似乎更白了点,小臂线条劲瘦有力。
梁希把帆布包挎上肩膀站起身,“感觉怎么样?”
余斯易甩了两下手,“轻松多了。你怎么瞧着比我还开心?”
“能不开心吗。”梁希下意识看向他?的手腕,“我当时真的吓坏了,我怕你因?为我手出什么毛病,这段时间你也知道?用不了右手有多不方便,还好现在痊愈了。”
余斯易垂眼想着,如?果手好不了,她是?不是?要自责一辈子,要是?有什么后遗症,他?再添几分私心,岂不是?能把梁希的下半辈子都和他?绑一起。
他?安分养伤,没?出一点岔子,也是?不想让梁希在这件事上耿耿于怀。
余斯易抱着手臂,故意歪解她的意思,“我还以为你是?在开心不用继续像个老母亲一样照顾我了呢。”
梁希那点低落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没?好气地捶了下他?的肩膀,“你把我想得太没?良心了吧。”
余斯易低低地笑了声。
梁希:“你还笑!”
“不笑了。”
梁希仍旧气鼓鼓的。
余斯易拉她手臂,“走啦。”
梁希脸甩一边。
他?忍笑捏了捏她生气的脸。
特意用的右手。
出去路上,余斯易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给赵胜宇拨去电话,“把郑源奇他?们几个叫上,体育馆见。”
赵胜宇:“你就从?医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