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胳膊,江闻手上还端着餐盘,上面的汤洒出来多半碗,流在餐盘里。
江闻瞳孔微微放大,手上忙抓紧,“哎”了一声,下意识回头看向撞上来的人,忽然一愣。
程南背着书包,依旧还是往日里的打扮,面容精致,他手上拎着刚打包好的食盒,大概也是被人挤了一下,皱着眉转身,面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是你。”
程南脸色倏地淡下来,看了眼江闻手里被汤洒了一片的餐盘,撇了撇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江闻蹙眉看着程南穿过人群离开食堂,连傅序什么时候走近的都没有意识到,直到对方喊了他一声才回神。
傅序看着他洒了大半的汤,微微蹙眉:“怎么洒了?烫到手了吗?”
江闻说没有,还没等他接着往下说,傅序便拿过餐盘上的碗,先让江闻过去坐下,他去帮他去窗口换一碗。
江闻叹了口气,说好。
傅序很快就回来了,彼时江闻正在和李肃说刚才的事。
李肃听后翻了个白眼:“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见到你他应该也挺尴尬的。”
“他没说什么就走了,不过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当想看两厌吧。”
那天江闻在Capture喝了酒,后又碰到程南在背后说傅序的坏话,想也没想就上前理论,和平时相比较确实冲动了,不过江闻并不后悔。
今后他们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傅序看向江闻,从口袋里拿出来一颗用塑料纸包着类似糖果的东西,放在他餐盘里:“谢了。”
江闻有些好奇地打开,发现并不是糖果,而是一颗话梅,他抿唇笑了笑,放进口袋:“就算那晚他说的是李肃,我也会过去和他理论的。”
傅序凉凉瞥了眼李肃,随意应了声。
李肃收到傅序的眼神,翻了个白眼,不跟他一般见识:“话说这两天程南还有在缠着你吗?”
傅序摇头,淡淡道:“没有。”
那晚他自觉已经把话说绝了。
“哦那就行。”李肃戏谑道,“第一次被人这么追,还是同性,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傅序头也没抬,无声地把手边的汤和勺子递给江闻,示意他可以喝了。
李肃摇头叹息:“无欲无求了哥。”
傅序撩起眼皮,他一贯对李肃的话左耳听右耳出,这次倒是反驳了:“那倒也不会。”
江闻在一旁听得发笑,随后想起来傅序并不是第一次被同性追,再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
且这两次经历似乎都不太好。
八成更加恐同了吧……想到这里,江闻低头默默喝了一口汤。
吃完饭后三个人一起离开。
傅序和李肃都要回宿舍,江闻中午则要回家,去车棚骑车正好和他们顺路。
临分别前,傅序想起来什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江闻,说:“拿回去喝。”
江闻“咦”了声,把袋子打开,发现里面的药材已经用中药纸打包好了,大概有五六包:“这是酸梅汤?你自己包的吗?”
傅序神情不变:“嗯,正好路过爷爷的中医馆,就顺手包了点。不是说那天喝完酒之后就一直没什么食欲吗?我在里面另外放了一包酸果干,回去尝尝。”
江闻笑道:“谢谢,对了,你爷爷腿好点了吗?”
傅序:“好很多了,问题不严重,就是年纪大了。”
李肃在一旁急的吱呀乱叫:“喂喂我也喝酒了,那天可是我邀请你去的,单都是我买的,没有我的份吗?我的份吗?”
傅序说话被打断,忍无可忍地从口袋里拿出来两个话梅丢给李肃,和刚才在食堂给江闻的一样。
李肃立马笑嘻嘻:“你们聊。”
“我先走了,你们也快点回去吧。”江闻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带好头盔和他们挥了挥手,骑车回家。
傅序停在原地,直到江闻离开视线才回头,见李肃还在原地站着,声音平淡:“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呗,咱们好歹一个宿舍的,我自己先离开那多不好。”李肃漫不经心地捏着手里的两颗话梅,拆来一个放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哥,不至于吧。江闻不在,你好歹对我也脸色好点,好吗?”
见傅序要走,李肃连忙小跑两步跟上:“这么久了,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人美心善,和外面那些传闻完全不一样吧?”
傅序声音冷淡:“传闻什么样你自己清楚,先把你那些所谓的‘朋友’管好再说吧。”
“早不来往了。”李肃声音抓耳挠腮的,“我现在可就一个,我们恩爱着呢。”
傅序转眸看了眼李肃,嗤笑一声:“是吗,从良?”
“你说话真难听,真该让江闻好好看看你现在的嘴脸,装什么温柔贴心大尾巴狼。”李肃决定不给他好脸色了,“我这叫叛逆期过了,改过自新,浪子回头。”
傅序懒得搭理他:“改过自新就少把江闻往乱七八糟的地方带,都教了他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他还记得今天江闻脱口而出找人睡觉的事,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李肃教给他的。
李肃:“……”
我教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两个人互相嘲讽地一路回宿舍。
直到打开门,李肃悄无声息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