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你长教训。”黄宗义越看越觉得这个三弟不成器,老四还知道赚钱,他怎么就能安得下心来。
“我吸取教训,安心养伤。”黄老三讽刺了一句,又迈过头去。
黄宗义点了点手指头道:“你给我老实点,下次我不会帮你。”
“切。”黄老三在心里不爽地冒出了这个字,这时,门被轻轻敲响,秦舞阳和胡翰林走了进来。
黄宗义扫了他们一眼,道:“胡翰林,以后你少跟他来往,否则你是自毁前程。”
胡翰林对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是非常畏惧的,怯怯地应了一声,向边上靠了靠。
黄老四扯了黄宗义一下,低声提醒道:“二哥,少说两句吧。”
黄宗义也知道在外人面前这么说自家兄弟有点不妥,面色稍霁道:“有空多照顾你老三,我走了。”
“你们都走,我要休息了。”黄老三发着脾气。
黄莺笑着道:“老三,别装了,二哥已经走了。”
黄老三这才转过头,噗哧一笑:“当官的都这鸟样,爱训人,谁理他。”
秦舞阳不由暗自摇头,哪有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将买来的水果放在床头道:“老三,伤得怎么样?”
黄老三扫了水果一眼,道:“这些东西回头你带走,给我根烟抽。”
秦舞阳第一次见到黄老三的时候,对他还是很看不惯的,不过后来接触得多了,觉得是个血性汉子,尤其这一次吃的暗亏,自己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没说上几句话,秦舞阳就不打算多留了,道了谢,被黄老三翻了个白眼,便不影响他们家里人说话。
在外面等了几分钟,胡翰林出了来,向秦舞阳道了声歉,说错怪他了。
秦舞阳只是笑了笑,说他们是好兄弟,没必要说那么多。
胡翰林便跟秦舞阳说起黄家跟魏家的恩怨来。黄家跟魏家以前是比较交好的,都是大户,关系比较密切。几年前,黄家老太爷过世,按照风俗,是要葬在老坟地里的。问题就出在这里。那片老坟地里供着两家的祖坟,一个是他们黄家,一个就是魏家。
当时找了阴阳先生给选了坟址,可是魏家不干了,理由是黄老太爷的墓址在他们家上首,对魏家已故辈有影响。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而且已经选好了下葬之地,再另外重选,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两家便闹了起来。
由于两家都是大户,也找不着什么德高望重的人能调解得了,结果事情闹大发了,出殡那一天,浩浩荡荡的出殡队伍被魏家几十口人给挡了下来,结果自然是大打出手,双方都伤了不少人。
三年前,黄老三因为强拆打伤了人,虽然事情最后解决了,但后来才知道是魏家下的套,那户钉子户是魏家的远房亲戚,魏家自然要出头,让这家的老爷子出来阻拦,说谁也不敢拿老人怎么样,结果老爷子颤巍巍地跟拆迁队伍理论时,被安排好了的人在后面推了一把,老爷子手中的手杖就刺在了黄老三身上。黄老三脑子一热,推了老爷子一把,老爷子哪里经得起这么一下,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秦舞阳静静地听着,这魏家还真够阴险的,但是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黄家老大是市政协主席,老二在县里也是呼风唤雨,难道还收拾不了魏家?
……
又是一个周末。
黎海棠从党校培训回了来,整个人似乎年轻了不少,显得容光焕发,还带回来萧山的一些土特产回来给秦舞阳大快朵颐。
秦舞阳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连声问黎海棠事情怎么样了,黎海棠说事情是跟冯部长说了,但冯部长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秦舞阳琢磨了一下,问道:“黎书记,你看能不能请你引荐一下,我跟冯部长见个面?”
黎海棠想了想,道:“冯部长以前在咱们白下做过县委书记,对白下还是有感情的,也想当面听听你的想法。”
秦舞阳大喜过望,并没有留意黎海棠还有话说,立即跑去跟胡柏闯打了声招呼,说去市里一趟,胡柏闯就问他要不要派车去,秦舞阳想了想,说还是算了。
下楼经过党政办的时候,秘书胡翰林好像特意在等他,见秦舞阳过了来,迎上道:“秦镇长,你要去萧山?胡镇长说给你安排辆车,你等一下。”
秦舞阳这个时候便不好再拒绝,干脆进了党政办,胡翰林拉了椅子给他坐下,又散了烟,这才打电话给武志军:“武委员,胡镇长让安排辆车给秦镇长。”
武志军在电话里不耐烦地道:“没车子。”
胡翰林险些没在电话里骂出来,武志军虽然在宣传节目上出了差子,但是由于邵坤的保护,只是作了个检讨了事,这无形中助长了他的气焰,虽然仍然保持着对胡柏闯的尊重,但是明眼人能看得出来,他的脸上总是有那么一副自傲的神色。胡翰林也是没有办法,谁都知道他跟邵坤的关系,一旦跟他过不去,只要他拨弄是非,那自己的实职就要无限期压后了。所以他忍了,也没让秦舞阳看出什么端倪来,直接打了个电话给一直机动的司机黄老三,说是胡镇长的安排,让他陪秦镇长去一趟市里。
车子很快停在了镇政府的门口,秦舞阳正要出去,忽然看到林友娣的身影从门口进了来,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上车的时候,秦舞阳下意识地向正忙着烧开水的林友娣一眼,便转过头,拍了拍黄老三的肩膀:“麻烦你了。”
黄老三出院之后,话就不多了,闷不作声地开着车,车技还是挺好的,开的很稳。
刚刚出了镇里,就接到了黎海棠打来的电话:“秦镇长,你人呢?”
“我正去市里呢。”
黎海棠无语了:“你知道去哪儿找人吗?”
秦舞阳愣了一下,我艹,自己也太毛躁了,连忙道:“看把我急的,黎书记,指点下迷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