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车回家,拿钥匙开了房门,老婆孩子还没有睡,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见秦舞阳进了屋,吴晗闻到他一身的酒气,连忙去给他倒了杯开水放到茶几上。
秦舞阳笑了笑,看了一眼孩子,道:“小翰在家还听话吧?”
“还好,有爸妈照顾,我轻松多了。”吴晗低声道,“今晚怎么办?”
“我睡沙发就好了。”秦舞阳轻声问道,“他们都睡了?”
吴晗摇了摇头:“刚刚逗过孩子,刚进房。”
话音刚落,次卧的房门就开了,就听老妈孙翠芳在老爸郝铁柱的搀扶下出了来。
“是郝子回来了吗?”孙翠芳的眼睛有严重的白内障,什么也看不清,秦舞阳几次要带她去医院治疗,她都不肯去。
“妈,我回来了。”秦舞阳连忙过去扶着她坐到沙发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就等着你回来,听听你的声音呢。”孙翠芳握着秦舞阳的手,鼻子嗅了嗅,嗔怪道,“又喝了不少酒。”
“郝子在政府工作,应酬多嘛,要是天天回家,就证明他混得不好。”郝铁柱虽然是个农村人,没多少文化,但很明白事情。
秦舞阳笑着道:“爸倒是明白。”
郝铁柱说:“这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什么江湖不江湖的,我只知道喝酒伤身体,郝子,妈知道你应酬多,但身体最重要,以后能少喝就少喝点,别跟你爸似的,烂酒鬼,现在一身都是毛病。”
“好,我听妈的,以后尽量少喝酒。”秦舞阳从钱包里拿出两千块钱塞到孙翠芳的手里,“我工作忙,平时也很难照顾到你们,你买点吃的养养身体。”
孙翠芳一脸幸福,却是推开了秦舞阳的手:“你上回给我的钱还没花完呢,这钱你自己留着,以后小翰长大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给你就你拿着吧,我工资高,钱够用。”秦舞阳又悄悄塞了一千块钱给郝铁柱,用嘴型表示让他买烟抽。
郝铁柱摇了摇头,秦舞阳把钱硬是塞给了他,然后道:“妈,最近你眼睛怎么样?”
“没事,能看得到。”孙翠芳似乎很怕秦舞阳提到这事,胳膊肘抵了抵郝铁柱,“我困了,睡觉吧。”
送老两口回了房,秦舞阳把一万块钱放在了茶几上:“这些钱你先拿着用,不够的时候再跟我说。”
“我不能要你的钱。”吴晗慌乱地拒绝。
秦舞阳不由分说,把钱放进了房间:“我去洗个澡,你早点睡吧。”
吴晗看着秦舞阳进了**间,眼睛里有了些湿润的莹光,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而这个时候,齐四江正在酒店的客房里,与沈天星和魏天虎紧张地商量着对策。
齐四江虽然请城南派出所所长邵国礼出面,解决了监控视频的问题,但同时也知道了黄明死亡的消息,顿时觉得这事情有些棘手了,如果仅仅是打伤了人,只要做通黄宝春的工作,那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现在死了人,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尤其是不久之前,刑警队长杨逍还去城南派出所问了当时出警的两名警员,齐四江觉得事情不妙。
由于不清楚公安局那边到底什么情况,齐四江也不敢轻举妄动,连忙找到沈天星二人,紧急商量怎么应付。
“齐叔,黄明是陈二东带人打死的,事先你并不知情,况且监控已经删了,你还担心什么?”魏大虎刚睡下,被吵醒了,心里很不爽。
齐四江道:“我很多事情都是二东办的,如果他被抓了,会很麻烦。”
魏大虎漫不经心道:“他不是已经跑路了吗?只要他不被抓,不就没事了?”
沈天星这时道:“出了人命案子,公安局肯定要立案,齐叔,你说刑警队去了一趟城南派出所,找出警的警员了解情况,虽然有可能只是例行了解,毕竟第一时间出警的是城南派出所,但我们考虑事情只能作最坏的打算,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刑警队已经知道监控是被人为删除的了。”
齐四江愣了一下:“他们怎么会知道?”
“怎么知道已经没有意义,现在要紧的是那两名警员能不能抵死不承认是他们删了视频,只有这样,才能不扯上陈二东。齐叔,城南那边能不能扛得住?万一扛不住,这就是个破绽,只要他们顺藤摸瓜,就能摸到你头上。”
齐四江笃定道:“老邵那边不会有问题的。”
魏大虎抖着二郎腿道:“都不是问题,那不就结了,担心个毛线。”
齐四江一听也是这个理,自己似乎有点儿草木皆兵了,笑了笑:“年纪越大,反而越胆小了。”
这时,沈天星忽然道:“错了,有问题。”
齐四江和魏大虎都是一愣:“什么错了?”
“陈二东人呢?快打电话给他,让他别走!”沈天星急匆匆地道。
齐四江不由道:“为什么?”
“陈二东在你手里,起码还有个保障,如果他走了,那就成不确定因素了。”见二人还是有些不理解,解释道,“现在没有监控视频,虽然黄宝春会怀疑是你指使人干的,但没有证据,这个时候陈二东一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这倒也不怪齐四江,这是人的惯性思维,一旦犯了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逃避,沈天星这么一分析,齐四江顿时明白自己是当局者迷了,赶紧拿起手机就打陈二东的电话,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了。
“关机了。”齐四江恨恨地放下了手机。
“必须要找到他,齐叔,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身上有什么事,但既然陈二东这个人比较关键,你就必须要找到他,万一信不过的话……”沈天星做了一个下切的手势,“齐叔,你懂的。”
齐四江咬了咬牙:“我明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找他。”
“齐叔,你镇定点,别自己乱了阵脚,我只是把最坏的情况考虑在内,事情未必就这么糟糕。”沈天星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