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迟原本想着处理一下白天的工作,但是还没拖鞋,就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偏头看了一眼和宋二牛躺在地上的宋弃,然后重新穿好衣服关好门下了楼。
他差点忘了他哥被尧司和段止鸾禁足在家里这事,虽然也算不上禁足,可能因为长久以来一直因为公司里的事情缠身,一下子被段迟接手过去后闲了下来,段因已经开始隐隐约约有破罐子破摔的迹象。
段迟直接开车去了医院,然后给陈诉打电话把他喊了下来。
每个大学的教学机制不一样,宋弃和陈诉的大学就是实践课太多,陈诉一周七天连带周末都基本跟着老师在各个医院各个科室学习。
平时太忙都没啥时候聚会,段迟再见到陈诉的时候,在医院灯光的渲染下,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陈诉就跟个鬼一样从住院部的门口飘过来,然后上了他的车。
自从头发长长后陈诉就没再剃过寸头,只是将鬓角打理得很清爽干净。
才坐到柔软的椅子,陈诉就舒服的长叹一声,然后仰着头将额前的碎发全部用手一把扒拉到后边。
他将手上的笔放进胸前的白大褂口袋里,有气无力的转头看向段迟,就发现段迟比他更像个鬼一样阴森森盯着他。
陈诉心里一咯噔,段迟就直接上手掐了他的胳膊,把陈诉掐得嚎叫起来,忙去打他的手:“你有病啊!你掐我干嘛!”
段迟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就放开了他,看着陈诉龇牙咧嘴的捂着胳膊,就说道:“你这几天看手机了没有?”
陈诉疼得直抽抽,还以为是段迟发了什么他没及时回才被掐,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除了那叮叮叮响个不停的班级群,什么也没有。
于是他真诚发问道:“你给我发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你放屁!”段迟更气了,“你上次来我家的慈善晚宴和我哥说什么了?”
“啊?我什么也没说啊?”
话题出乎意料,陈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段迟真是想狠狠锤他两下,就拿出手机找了那些娱乐文章给陈诉看。
陈诉懵圈的接过手机一看内容,脸色都变得五颜六色,一会绿一会白的。
那天晚上他明明啥也没干,那些八卦文章写得和他干了什么一样。
于是陈诉呆滞的摘下口罩,问段迟:“你哥咋样了?”
段迟睨了他一眼,说:“被骂了一顿,现在在家里。”
陈诉不说话了,段迟也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毕竟诸如此类的文章多如牛毛,陈诉估计就是恰好被媒体当引话题的工具人了。
因为尧司这个红极一时大明星的影响,加之段因相较于他来说,很早就暴露在媒体的目光下,这类博人眼球的八卦或者艳色文章实在是没什么好在意的。
段因也从来没在意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段因找了腾远的公关部让人把这些文章全撤了,陈诉现在能看到的都是之前他截屏保留下来的。
或许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吧,段迟想。
于是他说:“你找时间多去去郁花路52号,那是我哥的地址。”
陈诉一怔,抬头望去:“……嗯,我会去道歉的。”
“不是,我是让你多去和他交流交流医学上的学术问题。”段迟说。
“……”陈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名其妙间多了一丝震惊:“你说真的?”
段迟:“难不成我开玩笑啊?”
陈诉:“……”
这怎么都和刚才讨论的问题接不上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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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因其实就是累了。
这么多年他因为腾远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又因为日复一日做着这么无聊的事而感到麻木。
所以当这些事情慢慢从他肩膀上卸下来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轻松,可过后就是犹如一脚踩进虚无一样的空洞。
他时常就那么一整天呆呆坐在花园里发呆,看一朵花随着阳光的灼热慢慢变得垂头丧气,又随着风摇曳着花枝。
然后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这天的天气很好,家政阿姨匆匆为他打扫好房子后就出了门,段因坐在椅子上原本静静盯着不远处的山,却在耳边听到了谈话声。
他垂眸看下去,看到穿着一件简单清爽款式夹克的陈诉不知道在和阿姨说什么,段因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无聊的盯着远处。
“哥!”
突然一声叫喊打破了午后的宁静,段因一愣,发现陈诉正站在下边的草坪上,蹦跳着挥舞着双手向他打招呼。
段因只觉得聒噪。
他没有理会,正想要收回目光,就听到下边的陈诉调整着因为蹦跳而打乱的呼吸,然后说:“哥!我是来道歉的,因为我让你被污蔑了名誉,所以我会对你负责的!”
“……”
段因确认他没听错,原本冷淡的脸上轻挑了眉,饶有兴趣的淡淡勾起了嘴角,他起身将手搭在围栏上,看着下边那张被微风吹起发丝,沐浴在阳光下的脸,故意道:“哦?说说看你要怎么负责?”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这种事情上赶着要负责的。
以前那些人都是故意接近他,不是图权,就是图钱,想当然的他们就觉得是该他负责。
所以段因从来不管网上那些人怎么写,怎么编排他。
但陈诉,段因一开始找人处理那些文章不过是为了不让他弟弟太过难堪罢了。
毕竟那是段迟的朋友,因为他被这么造谣些有的没的多少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