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没有怀疑拨错电话了。
霍烬细细思忖着医生对患者才会说的话。
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即使以任何方式能减轻季池的痛苦也是好的。
「你打了几只抑制剂?」霍烬问道。
对面绵绵沉沉的声音细糯的不行,「三只……」
三只……
抑制剂一天最多只能注射一只,季居然用了三只!
霍烬指节蜷起,心口绵延疼处,起伏回落之际麻木了片刻。
他此刻突然在想,是不是真的错了。
季池他太骄傲了。
自己打破了他原本的生活。
「没有用……顾医生……」耳畔再次传来声响。
「没有用……」季池的话语沉於海面带着耳鸣般的呼呼声。
「我好疼…………」少年的话无声在霍烬心口扎针抽线。
霍烬沉吸了一口气,「你的兔子呢?」
季池拨弄了一下什麽,细微的轻抚声传来,「兔子……」
不知道怎麽的,季池脑袋思绪乱了起来,被人问到兔子,他将兔子拿起紧紧的抱着,害怕人夺走似的。
「兔子……是我的。」
霍烬听着季池的话,温声哄着,「是你的兔子,没有人要你的兔子。」
霍烬很想现在立刻去到季池面前,可他不敢。
当被一切压到喘不过气的时候,霍烬有过许多的想法。
但他依旧不後悔标记季池。
他要他记住他,属於他,因为这个标记季池会恨他。
但如果没有,他们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线,无限接近之後,各自画圆。
永不交错。
如何都是错的。
权衡利弊之後,霍烬自认为自己是自私的,且贪婪。
他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这期间伤害到季池的所有事情,他都会加倍的还给他。
没有一点回应,或许是结果。
至少,他得记住霍烬。
唯一一个标记过他的人,他得永生永世的记住。
起先季池说他们两人算互相招惹,本就是季池先招惹的自己。
这是果。
他得受着。
自己也陪着受着。
霍烬听见季池轻嗯了一声,他似乎可以想像季池此刻的样子。
霍烬的心动摇了一刻,但他没有回头路,季池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