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只要赤鹰军驻守北境一日,容记药铺的生意就一定好做。
叶鸢没有急着进京,而是带着自己的心腹小队用了十日才骑马进了京城。
从三品的将军,在京城也算不得什麽了不得的职位,可叶鸢进京一事却格外引人瞩目。殷朝唯一的女将军入京,谁不想见见呢?即使是不关心朝政的贵女们也在私下讨论,这叶将军是什麽人?
京城里谣言四起,若是叶鸢本人听到这些传闻一定想不到,虎背熊腰提着长刀的大姐,被朝廷招安的女土匪,大字不识且一言不合就揍人的女流氓……这些全都是她自己。
进了城门,门口守卫查了叶鸢一行人的路引和文牒,很是尊敬地将叶鸢的小队放行。术七踢了踢马肚子,上前几步,凑到旁边小声说:「主子您这个位置是已经定下来了吗?」
「没有啊,」叶鸢无声地多看了城门守卫几眼,「许是士兵对将军天然的尊重吧。」
术七撇撇嘴:「好吧,将军。」
叶鸢将小队十几个人安排在自己靠近外城的房子里,自己则带着术七回了自己在京城的小宅子。宅子不大,叶鸢从前在京城只呆过几日,京城的房子太过昂贵,那时居安楼刚开始筹办,仅仅是置办这样一个小宅子已经让叶鸢足够肉疼了。
走在街上,总有一些若有似无的目光向叶鸢探来,而叶鸢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什麽人在看自己。叶鸢心中了然,自从自己走入京城的城门,就有无数的目光盯着自己。
从三品的将军,若是再加以封赏便是正三品甚至更高。自己没有根基,没有世家扶持,就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笋子一般。有太多的人在观望风向,观望自己站在哪个队伍中,观望着自己能不能代表赤鹰军。
「七哥,」叶鸢小声提醒术七,「一会儿我进了宅子後,你在外面盯着些,帮我数一数,後面跟了几条尾巴。」
叶鸢进宅子简单整理一下,便准备歇息了。家里太乱了,这宅子一时半刻是没办法收拾齐整的。
正歇着,术七从宅子後面翻墙进了院落。
叶鸢摇摇头,「将军的宅子你也敢翻?」
术七嗔怪道:「我还不是为了主子您着想,您是女将军,我是亲卫也是外男,您得为自己的清誉考虑。」
叶鸢笑了出声:「我可是从军营里来的京城。若是和外男接触就算是没了清白,那我还有什麽清誉可言?」
术七愣了一下,也在旁边搬了椅子坐了。「将军,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你别多想。」叶鸢打断术七,「我若是在意我就不会往军营里钻了。」
术七轻轻叹气,「刚才属下在周围转了一圈,形迹可疑看起来是在跟着您的有四个。只不过……」
叶鸢听出术七的犹豫,「怎麽?」
术七犹豫了一下,「许是我看错了吧。」
叶鸢挑挑眉,投来问询的目光。术七只得无奈道:「应该是看错了,白少将军此时该是在南境,不会在京城。」
叶鸢没说什麽。
术七见叶鸢没做声,只当她没在意这件事。只有叶鸢自己知道,当自己听到术七说出白少将军的时候,心跳似乎落了一拍,随即跳得愈发快,如擂鼓般震动。
自己在紧张。
为什麽会紧张?叶鸢疑惑地想。哪怕白卿淮真的在此地,又有什麽特别的呢?不过是见一位被自己救过的故人罢了。
南境和北境均是军事重地,书信互通往来不算方便,白卿淮被术七护送回到南境後,只通过白明酌向叶鸢报过几次平安。叶鸢觉得奇怪,为什麽三年过去了,没什麽书信往来,可那短短半年间发生的事却依然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