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几个月前,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这么个草包木头,开窍之后会如此可怕,他都快扛不住了。
“你是不是喜新厌旧,厌烦了我。”嵇游委屈巴巴地控诉着林己余,就好像林己余真是个负心汉一样。
“晚上回去启祥宫随你如何,现在不行。”林己余不想再继续在这危险地方,跟嵇游掰扯这个问题,他拉起人就走。
没想到才出门就撞上了从他们雅间门口经过,程烟年之前还特意提醒让他们小心避开的外族人。
虽然池良见状马上过来把人推开了,但乞颜敦还是不可避免的撞到了嵇游身上。“不长眼吗,什么人你也敢乱撞。”
外族人头上和身上戴满了银饰,晃动起来叮叮铛铛的,吵得嵇游头疼。
“是、你们撞。”乞颜敦说话很慢,一看就是中原话还不熟悉。
如果只是这点小摩擦就算了,毕竟这场祸事双方都有错,真要细究起来也怪不到乞颜敦头上,但坏就坏在他说话时眼睛黏在嵇游脸上没动过。
“还说你不是存心的,你是不是早有预谋。不然这惜花楼这么大、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撞上了我家主子?”
池良还在不依不饶硬要乞颜敦给个说法,林己余却扶着嵇游回了雅间。
“你没事吧,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林己余拉着嵇游,把他浑身上下看了个遍,这个乞颜敦总让他觉得很危险。
“安心,我没事。”嵇游说了假话。
他现在两额像是住进了两个小人,小人拿着棒槌一下比一下用力地敲打着他的头,让他的头鼓涨着痛。
但是林己余难得出来一趟,他不想扫他的兴,“你不是很喜欢这街上,那家特别舍得放糖的莲子吗,我们去看看吧。”
池良还在抓着乞颜敦不放,嵇游已经趁他不注意拉着林己余偷偷溜走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淘顺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不知道是该留在这劝说池良,还是跟着上去伺候主子好。
不过嵇游也没给淘顺选的机会,因为他带着林己余早就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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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走了,我们先跟上吧。”淘顺分得清轻重缓急,现在他家主子和魏升正斗得火热,身边没个人的在街上走多危险。
他急着唤上池良走,一点没留意到中原话不好的乞颜敦嘴里一直在重复着‘毒’还是‘赌’的。
“怪不得有人不爱权势,只想和相爱之人自在一世,这热闹的大街确实是比冷清的皇宫好上许多。”嵇游说话时十指强硬地插进林己余的指缝间,把人锁得紧紧的,像是怕人跑了似的。
“外头有外头的好,宫里有宫里的妙,何须比来比去?”林己余也回握紧了嵇游的手,“于我而言,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嵇游所有的愧疚担忧倾刻烟消云散了,是呀,这明明是明摆着的事。如果林己余留恋他处,没把启祥宫当家的话,就不会把最爱的红鲤灯挂在启祥宫的宫门上了。
糖莲子小铺就在前面了,排队的人很多,为了能让林己余早些吃上,嵇游健步如飞。
然后没注意,他又撞上了一个与惜花楼里乞颜敦打扮相似的外族人。只是与乞颜敦的年少无恶意不同,这人是看准了嵇游专门撞上来的。
他撞了人也不道歉,只一个劲地摇着他手里那根怪异非常的拐杖,拐杖顶上铃铛似的小球里一直沙沙地响,像是里面养了什么虫子。
“你做什么?”林己余左眼皮骤然又猛烈跳动起来,他急忙上前推开神色古怪的乞颜寒,护在了嵇游面前。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嵇游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就松开了林己余的手,整个人往地上栽。
“你没事吧。”林己余忙蹲下来半抱着嵇游,但嵇游已经昏迷过去完全没有反应了。
“来不及了,你救不了他的。”乞颜寒留下这么一句诅咒,在后面的淘顺和池良赶上来前消失在了人群里。
林己余听到乞颜寒的话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去打开嵇游的眼皮。
只见之前被压下去的眼底血丝被唤醒了,条条像吃饱了的血虫一样,横亘满了嵇游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