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云兰突然出声犹如晴天霹雳,一下把屋内的程黛和林恒两人劈懵了。
程黛顾不得一旁傻愣的林恒,急忙起身上前从婢女手上接过了长公主的手。嵇云兰低眸看了一眼程黛扶握着自己的手,顾及程家和定忠侯府的情谊,这才强忍着不快没有甩开。
她无论是少时在宫中还是嫁到程家,都当家做主惯了,进屋后想都没想就在主位坐下了,程黛和林恒自然也不敢置喙。
“你们刚才在说,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说来听听!”嵇云兰当惯了人上人,说话从来没有顾忌,也不需要考虑谁的感受。
“长公主言重了,不过是外头一些没影子的传言罢了。说出来怕污了夫人的耳,这才想着让下人不要乱嚼舌根罢了。”程黛没有否认,她知道长公主这会来这里,必然是已经对事情有所耳闻了。
她想瞒也瞒不住,不如把这事含糊过去。
“没影子的事?我可是听说连能佐证的旧物,都被人翻了出来。”嵇云兰说到这里,眼皮微低,赏了下方的程黛一点眼神,“如若是别的事也就算了,唯独林己余生辰这件事不能出一点意外。如果有人敢在这件事上动手脚,我程家可不是吃素的。”
“长公主多虑了,此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您和程家一个交代。”
“最好如此。”嵇云兰表完态之后,拄着她的龙头杖离开。
被留下的程黛腿一下软得站不住,跪在了地上。林恒看到不但没扶,反而退后了几步。
程黛这样,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说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当年胡黎的事就是个意外,事后我说把人逐出府,你偏做主留下。留下就留下了咱们家也不缺这口粮,可你为何要在己余的生辰上动手脚呀,这于你有什么好处?”林恒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了程黛一顿,“纸包不住火,事已至此,你好好想想后面该怎么办吧,程家可不是好相与的人家。”
“这几天我就住国子监不回来了,你自求多福吧。”他说完边叹气边出了齐眉院的门,仿佛千错万错都是程黛的错,与他无丝毫关系。
程黛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的夫君走远。
她不懂她的夫君为何总是如此,当年胡黎生产之时,从来没提过老家的他,忽然说要回去祭祖。说得好听是回家祭祖,其实就是为了躲避,怕程黛会在胡黎生产时又想起他的错处,闹个不停。
等他回来时,林己余已经出生了,胡黎的精神却不知为何开始变得不对劲。林恒见状,又住在国子监几月未回。
所以当时林府就剩程黛一个能做主的正经主子,林己余的生辰也是她一张嘴说的。她忘了自己当时为何会篡改林己余的生辰,以至惹下今天祸事。
但是她想这时候她的夫君,能与她站在一起。
“夫人,奴婢扶您起来。”春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怨恨林恒的。
在她记忆中,林恒一向是这种性子。在外标榜能走到今天全靠自己,与定忠侯府和程黛没有半分关系。但其实无论是当上国子监夫子,还是需要银子时都蹭的侯府的光。
可是每每遇上难事,都是像今天这样选择独善其身。她替她家小姐不值。
“春苑,你说我当年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程黛被扶起来后,破天荒的没有立即去把事情解决,她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也第一次反省自己当年不惜与爹娘翻脸,选了这么个软弱的人是不是真的错了。
春苑只低头不敢回话。
另一边,嵇云兰离开齐眉院之后,并没有立即回自己院子,她转道去了林己余的时新院。
她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林己余仰躺在院子大树下,脸盖一本游记睡得正香。那通身气派看着居然比林殊玉,那个林府名义嫡子更像林府的嫡子。
如果他的生辰无误,与囡囡也算一对良缘。可如果他的生辰并不是先前程黛交与程家的那份,那林己余就算是太子也没用。
青檀寺里的住持可说了,唯有端午后一日出生的人,才能旺病弱的囡囡和保住程家将尽荣光。
差一日就差千里,住持特意嘱咐了端午那日阳极阴生,要是让端午当日出生之人进了他们家,他们家只会衰败的更快,所以她一定要再三确认。
现在的程家外里风光,可里面上有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内里辛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她不得不防!!!
林己余从听到张福传回消息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嵇云兰会上门的准备。坐在院子里有一半是想晒太阳,还有一半是为了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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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太阳晒得暖暖的太好睡,一不小心打了个瞌睡。但即使是睡着了,刻在骨子里的警醒,还是让他在程嵇云兰一进院时就醒了过来,之所以没继续装睡,是想等嵇云兰先动。
锦珠在里屋擦花瓶桌子,听到院里来人后想再躲已经迟了。她硬着头皮出去,见到是嵇云兰后松了口气,小碎步走到人跟前,一边大声行礼,一边扯林己余的袖子想把人叫醒,“奴婢见过长公主。”
林己余听到声音假装悠悠醒来,起身不卑不亢地叫了声长公主。
嵇云兰心里满意地点点头,如果生辰无误的话,这样的林己余确实配进他们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