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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王谧轻声笑道:「听说你以前是个赌棍,照理不是玩的夜场麽?怎麽才打头更,你就能睡着了?」

杨寄慵慵道:「我不赌了。天天劈柴杀猪,都是大早起来乾的体力活,再熬夜,要死人的。」

王谧笑着说:「那在狱中,你还出手显摆什麽?咱们乾脆点吧,你还想不想玩两局樗蒱,想玩,现在就起身。」杨寄闪闪眼睛问:「那明日干活怎麽办?」王谧看透他一样:「放心,这里都是我管。明日让你歇着就是。」

有的玩不用干活,这样的好事,杨寄又不傻,自然高高兴兴爬起来,陪王谧等人赌博。一起玩的几个人看起来都颇有风仪,穿着也俱是精致的绸帛,说话十分雅致。他们玩的是比较复杂的樗蒱戏,五片骰子上用漆细腻,黑白两面分别刻着牛犊和野鸡,棋枰也是紫毡,一局下来,棋盘上兵将调动,天时地利人和一毫都不能缺,半个时辰方了局。

但对杨寄来说,这是如鱼得水,不光手气好得要命,而且棋枰上马丶矢进退,也如有神助。不知不觉间,月夜已深,外面万籁俱寂,而杨寄与搭档王谧五局五胜,赢得眉花眼笑。杨寄日日在杀猪劈柴中消磨光阴,很久没这麽得意过,兴奋得又挠头又捶腿,最後向对手叹道:「唉,竟没有博采,不然,今日赢光你们的铜钱!」

话出口,他觉得不对——他不过一个戴罪立功的民夫,对坐几个,一望可知身份都不比王谧差——若是王谧假建德王之名,来挑自己的错处,可如何是好?但转念,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要弄死自己,有的是法子,无论是秣陵的大牢中,还是市口枷号示众的时候,暗算他杨寄,就跟捏死蚂蚁似的——犯不着花这麽大心思送到石头城来。

果然几个人对视一眼,笑道:「所幸今日没有跟你赌钱,否则,腰囊里一文铜板都留不下来。杨寄的赌技确实惊人。」

杨寄苦笑道:「不赌了。上回输得差点去死,好容易老天爷垂怜,让我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再赌,再输了怎麽办?」

王谧道:「赌樗蒱是赌,赌人生也是赌。你真个一回都不想赌了?」

这话说得深奥,杨寄半日没有明白过来,最後还是决定打个太极拳糊弄过去,因而笑道:「逼到不能不抉择的时候,再说吧。」

王谧也没有强他回答,点点头说:「好得很。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想什麽时候起床就什麽时候起床,我带你好好看一看这座石头城。」

民夫修城墙,是非常辛苦的。为了保证墙的牢固,石材都是从别郡取来的大青条石,石头之间,调和浆丶鸡蛋清和澄细的泥作为粘着剂。粘合条石之後,敌人攻城的抛车用几百斤的大石头,打得碎青石,都打不碎胶合的部分。天气越来越热,无论是在山地间搬运石块的,还是在火炉边调和胶泥的民夫都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也有受不了辛苦一病不起的。唯有杨寄,虽然也时不时动动体力,但只要觉得累得不行了,就可以停下来休息,吃喝还另有小灶——只要他晚上肯陪几位玩樗蒱,白日里,简直就是放野马。

一忙忙到端午,石头城的修缮已经完成,王谧和他的几名朋友一起检视了各处城砖丶城墙丶雉堞丶女墙,又好好查验了城内摆放粮秣的暗仓,特特呼杨寄去瞧:「这里才是石头城的薄弱处,军士们再勇猛,再齐心,真正肚子饿到三天往上,意志力就要大打折扣;七天吃不饱,就全无战斗力,只有等死或等投降的份儿。所以,守住粮仓,或劫夺敌人的粮仓,是不下於攻城略地的谋划。」

杨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王谧最後拍拍他的肩说:「秋草黄时,等候再见。」

杨寄眨巴着眼睛,心道:你办完差使,不是随时可以回秣陵继续当你的功曹麽?和我再见个什麽鬼?

但是,王谧并没有回去。

而杨寄以这小半年舒服之极的劳役,赎清了自己「强_奸」沈沅的罪过,回到家乡秣陵。半年的时光,足以让很多事情变化,比如建德王仿佛已经忘记了曾经想娶沈沅做小妾这码事,再也没有来问询过;又比如沈家继续接纳着杨寄,但其间关系又显得格外微妙起来。

他看到沈沅的肚子时,几乎眼泪都要落了下来:肚皮圆滚滚的,胸脯也变得涨涨的,让她走路的时候,不得不挺着腰,扶着肚子,还鸭子似的撇开腿。可是她还是那麽美,粉嫩的脸,带着些母性的光芒,圆圆的眼睛格外明亮,眼角略长了几颗小斑点,倒平添了几分娇俏。

「阿圆。」杨寄近乎带着些赧然,盯着她上下端详不够,「几月生?」

「九月初。」沈鲁氏说。

「好。」杨寄兴致勃勃,「我在家陪你。」

沈以良却隔开他,岔开话说:「你也累了,也晒黑了,先回房好好睡睡吧。」

杨寄道:「师傅。你看,阿圆都要生了,我们俩的事要不要也办了?给阿圆名分,也是给孩子名分。」

沈以良的脸黑了下来,一看就是一肚子的不情愿:这小子骗占了女儿的身子,虽说算是帮解了燃眉之急,可是,他这一文钱聘礼都拿不出来丶一间房屋都没有的赌徒,娶走自己最最心爱的小女儿,怎麽着都为女儿感觉不值。

杨寄不是笨人,沈以良的沉默他心里清楚,沈沅无奈的目光更是叫他心疼。这是水磨工夫,要慢慢地下。他不言声,每日里劈柴杀猪,做事非常勤快,指望着打动这「准老丈人」的心。

终於有一天,「准老丈人」松了些口。他直直地盯着正在游刃有馀剖解猪肉的杨寄,不自觉地咳嗽了两声。杨寄笑嘻嘻抬头叫了声「师傅」,指了指一摊猪肉:「上回二兄给我讲了庖丁解牛的故事,我琢磨着有些意思,平素也格外注意着,果然不怎麽费刃口。师傅给指点指点,还有哪里要注意?」

沈以良随意看了看猪肉,倒暗叹了一声这小子确实学得快,聪明伶俐,心里那话要出口,又出不了口,纠结犹豫了半晌工夫,才说:「阿圆的肚子,是不能再等了。你们既然有意,我也就成全你们吧。」

杨寄一阵狂喜,未及说话,沈以良伸手虚按,示意他稍安勿躁,停了停又说:「但是你自己也晓得,你现在家无片瓦,一贫如洗。在我这里虽然有口饭吃,但要重新拾掇起做个人家还是难事。若再问你要媒妁聘礼,更是为难你了。可是,我也实在舍不得阿圆就这样凄凄凉凉地出嫁。後来,我想了又想,只有一个法子还可行:我们家也不要你房子,也不要你聘礼。你就当是入赘吧。」

☆丶第15章入赘郎

杨寄的脸色变了。

那年头,男人家不到山穷水尽,是不愿意入赘的。入赘儿郎,几乎是家里帮佣一般,又似是女方倒贴「娶」回来一般,一点身份地位都没有,还在外头遭人耻笑。

杨寄虽然是个没本事的赌棍混混儿,可是在外头有朋友哥们儿,不能叫人家戳脊梁骨;他死去的父亲好歹也曾是功曹,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里三代单传,这杨家的香菸也不能从他这里断了。所以,沈以良这个提议,看似合情合理,却触了杨寄的底线。他一时实在不愿意答应,虽然看着沈沅为此泪汪汪的样子,还是犹疑着没有应声「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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