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涵:「……」
最近见到他的频率是不是有些高了?
似乎察觉到了身後的视线,兔子转头,看到伊涵後,耳朵为之一颤,笔挺地伸直了。如果用表情包形容,大概是「虎躯一震」这种程度。
可上次那一幕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过大,以至於那之後好几天她都不敢将玩偶兔搂进怀里,怕一睁眼就幻视向她递来花束的兔子。
绣球她没有扔,而是被插进了花瓶里,等到乾枯之後才换了其他的花。
总感觉如果马上扔掉的话会出事……
尽管伊涵再三祈祷,兔子还是向这里靠近了。
兔子捧着头套,迟疑了半晌,他抓住栏杆往後走,坐在了伊涵身边。
「真巧。」他的声音有些紧张,藏着伊涵都能听出来的紧绷。他局促地将衣服的下摆拍了拍,抚平上面的褶皱。
「是很巧。」伊涵说道。
「嗯……」兔子犹豫了一瞬,主动解释,「我刚刚下班。」
「哦。」浅浅回应一声後,伊涵结束了话题。她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膝盖小幅度往窗户靠去。
她的避之不及有些伤人。兔子也不再说话了。
车内冷气十足,明明快要秋季,气温却始终降不下来。司机在停车时都多加小心,害怕过烫的柏油马路将轮胎烫爆胎。他们恰好坐在空调底下,空调的风吹得伊涵忍不住发抖。
她今天又是一身裙子,棉麻的料子,很舒服,但也很单薄,膝盖已经冷冰冰的了。她动作隐蔽地搓了搓膝盖,试图用掌心将那块皮肤捂热。
空调不只是冷,风还挺大。她想关上风口,又忽然想起身边坐了个人,如果她要站起来,势必要往他的方向靠才能碰到空调。
思绪过了个弯,伊涵还是放弃了原来的计划。
她缩了缩小腿,将膝盖紧紧地并在一起,不动声色地将手抱了起来,期间不小心戳到了兔子的胳膊,她小声说了抱歉。
等待的时间不长。忽然,一条温暖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腿上。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体贴人的事情,有些羞赧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伊涵似乎有些错愕地看着腿上的西装。
西装的面料算不上好,覆盖在她的膝盖上也不温暖,让人怀疑兔子是冰块做的,才能有这样冰冷的温度。西装最上方的那颗扣子不见了,只剩下突兀僵直向前伸的线头。
碎片般的线索迅速在脑海中拼凑完整。
而兔子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马脚,他张了张唇,头套底下的脸带着纠结的神色,最後只是低声说:「我的衣服是乾净的。没有汗。」
她知道。
上次就闻到了,甚至还是玫瑰味的。
伊涵微微眯起眼睛,不安迅速散去了。她弯起的眼眸狡猾得像是狐狸,碎发从耳後滑下,她迅速摆出通常形态的亲和笑容:「嗯,谢谢你。」
兔子西装下也是配套的洁白衬衫,身躯笔挺,肩宽腰窄,看上去身材极好。扣子严严实实地扣到最上面一颗,黑色的领带压住领子,尾端被他的手指捏住,翻来翻去把玩。这个动作有点孩子气,但放在兔子身上并不突兀。
手指修长白皙,青色的筋脉在手背上隆起,指尖一点不明显的小痣,红得有些惑人。伊涵意识不察,目光被他的手指吸引过去。
因为伊涵的目光,他感觉自己的耳根在逐渐发烫升温,最後也说不出什麽让她别看的话,只是头越来越低,差点和自己的胸贴在一起。
心脏在砰砰跳着。他的心里也像是住了一只兔子。
空调依旧凉嗖嗖的,伊涵的膝盖却很暖和。西装焐热了她的膝盖,身体也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空气中流动的,是一尺之内丶邻座「男人」身上携t带的淡香。
想通了什麽,伊涵的心情不由得放松下来。到家还要一会儿,她将头靠在椅背上,随着公交车的颠颠晃晃,不知什麽时候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是被兔子推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