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村委会吃。」
收到消息的人皱了皱眉,然後又高兴起来,这是凌唐回他的第二条微信!
与此同时,裴应很没有形象地喊了一嗓子,冲隋寂道:
「你输了,转钱。」
隋寂「嗤」了一声,果真加了他微信,发了个三百的红包。
裴应喜滋滋收下,他跟隋寂打了个赌,测试凌唐会回他的消息还是乐野的,果真是乐野。
乐野无奈叹了口气:
「哥哥们,成熟点吧。你俩在这窝着吧,我去後山林子里捡些木头。」
他俩也要跟着去,乐野觉得他俩都是娇气的城里人,跟着反倒拖後腿,便给他俩扔了一套自己做的小积木,自己背着包出门了。
午後冬阳稍暖,晴空万里,乐野翘了翘嘴角,觉得未来无限光明。
他顺着屋後的小路走了三公里,又爬过一小片矮山坡後,终於抵达那片给他提供木头的树林带。他还很小的时候,不知道不能砍树枝,被村长训了一顿後,才学会爱护树木。
这里的冬天极寒,总有些年迈的,脆弱的朽木无奈对抗厚重的积雪而断落,村里人只捡细枝回去烧柴,剩下的粗树干就成乐野的宝贝了。树干很粗,他便一趟又一趟,把它们带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朽木在前几年断的差不多了,乐野在树林里走了好久,都没看见合心意的木头。
白桦木是最好的,松柏为次,红柳最差。他拎着一根红柳枝划拉了许久,才碰见一颗沧桑的老白桦,因为树枝粗壮,积压了许多雪,最接近地面的那一根摇摇欲落,却不肯掉下来。
乐野站在原地蹦了蹦脚,效果微乎其微,於是搓了搓手再往前走。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转眼午阳西斜,乐野看了看天色,决定不再继续往前走了,便蹲下身子,用绳子把刚发现的一截松枝捆起来,带回去也够用,或许可以做个灯架?
黄昏总起风声,他听着林深处的呜啸声,倒也不怕,但还是加快了步子。
但越走越不对劲,呜呜的风声里还夹杂着几声呼喊,像是他的名字?
乐野摘下毛线帽,竖起耳朵,是凌唐在喊他?!
他一边大声回应着,一边背拽着松木费劲地往前走。林子里的积雪太厚,太成牵绊,乐野简直想扔了这不够完美的松木,凌唐来了,凌唐哥找他呢……
快到那棵不肯舍弃朽枝的老白桦跟前时,乐野看见一身风雪的凌唐,对方向来端华矜傲,此刻却满头的雪色,就连肩上都有碎雪飞舞,迎着夕阳朝他望来,乐野的心都要化了。
他卸下肩头的绳子,朝凌唐跑过去,趁夕阳西落之前,很想给男人一个拥抱。
大概是天地无垠,又被冰雪阻隔了万水千山,这里银装素裹,像无人到访的秘境,无论发生什麽,没人会知道,也无人探究。凌唐深吸一口气,不经意间迈了步。
就见夕阳落在乐野的肩上,一起跳跃,一起飞奔而来。
「凌唐哥,小心!」
凌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乐野扑倒在地,近在颈侧的呼吸,近在眼前的大眼睛,近在胸膛的温热心脏……凌唐闭了闭眼,再睁开,小孩挂在他的脖子上,浑身冻透,却给他全部灼热。
万籁俱寂过後,笨拙的胖麻雀马後炮地被惊飞,野兔子从洞里钻出来八卦,风吹落更多的积雪,而方才坠落的白桦朽枝原地打了个滚儿,簌簌的声响里,两道脚步声疾疾而来,又顿住。
一个很勺子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捉……捉奸。」
被压在地上的高个男人仰头瞪了一眼,双手穿过年轻男孩的膝弯,抱着把他放在地面,接着自己拍怕满腿的雪,凶巴巴地命令:
「干活。」
只有耳根的一点绯红出卖了医生的心思。
乐野:「!」
回去的路上,乐野才知道这仨人出来这一遭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他的手机因为零下三十度的超低温关了机,隋寂和裴应联系不上他,跑去问艾伊木会不会有问题,老太太本来心大,被这俩娇气的城里人三言两语问懵了,给指了进林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