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说,郁凌霜那会儿有因为尤愿的朋友越来越多这件事而内耗过。
她本来性格就内敛,不怎么对外说明自己的想法,而且尤愿的朋友越多,也证明有越来越多的人看见尤愿的好,她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小气。她那时候就知道“占有欲”这个词,她对尤愿是有占有欲的,而她把这一切归于友情里也会存在的排他性。
但尤愿上门来特地跟她说明这一点,安抚了她略微焦躁的内心。
事情聊开过后,尤愿就说自己带了电影碟片来,要一起看一部狗狗电影。
她们俩都喜欢狗,这部电影是看哭许多人的《忠犬八公》。
只是郁凌霜先天不爱流眼泪,这部电影最多只让她眼眶微红,远没有到要流泪的地步,可尤愿不行,尤愿的眼泪像开闸一样,哭得桌上地上都是擦眼泪鼻涕的纸巾。
到后面尤愿哭得抽噎,窝在她怀里一边打嗝一边哭,还要念叨“它真的等了好久啊”“我们狗狗怎么这么忠诚啊”之类的话。
章怀雪和郁琛那会儿已经离婚三年了,没人管她。
所谓的“家”一直都空荡着,只有尤愿来的时候才仿佛是绿意盎然的春天。
以前也不是没跟尤愿抱过,可那一次很不一样,尤愿的眼泪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浸湿了她的t恤,耳边是聒噪的蝉鸣和尤愿的呼吸声。
所有的一切混在一起,组成她加速的心跳和不自觉屏住的气息。
她搂着尤愿的腰,只觉得二十度空调之下,她的掌心都在发烫,还有她们穿着的短裤,贴着的小腿……
跟之前全然都不一样了。
在那一刻她弄明白了所有。
她对尤愿所产生的占有欲,爱情占了极大一部分比例。
尤愿对别人笑会让她心里发酸,尤愿跟班上那些女生一样说喜欢某个学长时,她觉得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被那个什么狗屁学长抢走了。尽管尤愿并没有早恋的打算,但她就是不爽。不爽到在学校里看见那个狗屁学长时,她偷偷给人家翻了个白眼,转头却被尤愿问是不是眼睛不舒服,要不要滴眼药水。
想通这些过后,她更多的是豁然,原来她喜欢尤愿,那她会继续好好喜欢尤愿。
“歆歆,凌霜。”谭束的声音拉回郁凌霜的思绪。
郁凌霜转头,又听谭束笑着说:“愿愿在民宿待着无聊,上网发现一家很不错的美甲店。”
“她说她请客,问我们回去以后做不做美甲换个心情,她已经看好了自己那款。”
酿十颗青梅
回到市区的当晚,尤愿就难以入睡。
哪怕她做的是裸色猫眼短甲,看上去就跟涂了一层指甲油似的,跟平时区别也不大,但她就是不适应。
她举着手放在台灯下,看着自己的大拇指指腹挨个在美甲上摩挲,她感受着不属于自己原生甲的触感,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真是黔驴技穷、走投无路、山穷水尽……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回到今天上午,她绝不会脑子一抽在群里发消息说想要做美甲。
而这一切都怪微博给她推送的一个帖子,投稿的稿主想要大家鉴定一下自己的心选是不是直女,其中有个关键信息是稿主喜欢的女生很喜欢做美甲,短的长的,纯色的渐变的法式的……
一点开评论区,热门全都在说:【信我,她铁直。】
当然,也有人持相反意见,只觉得对方喜欢做美甲而已,不用上升到这样的层面,而且做美甲也不影响被睡吧……?
尤愿自动忽略那些相反意见,直想着做美甲可以装直女。是该装一下了,昨晚的氛围她真的怕郁凌霜察觉到什么,可现在难免觉得美甲出现的节点有点突兀,偏偏就这么巧,在这个时间她要做美甲。
她过几天再说想要做美甲或许会更自然一些。
而且以前温觅她们邀请她一起去做美甲,她也次次都拒绝,结果今天的她借口蹩脚,说什么突然想试试做美甲的感觉。
于是徒留她一个人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唉声叹气。
又看了几分钟这让人难以习惯的美甲,尤愿翻身拉了下被子,解锁手机。
难以入睡的原因不止美甲,还有郁凌霜不在身边。
郁凌霜在看完博物馆后就被喊回公司开会,甚至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提前跟她们几个人分开先回了市区,不过临走之前,她还送给温觅她们一套“丰卫”的安防经典产品,这些产品都很实用,在市面上买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轮到跟尤愿说再见时,郁凌霜眉眼柔和,揉揉她的脑袋,一如往常地叮嘱着:“痛就吃药,别拖延,多喝点温水。”
尤愿笑着一一应下,但望着郁凌霜远去的车影,她的情绪难免低落,并延续到现在。
只不过她演技还不错,在朋友们面前不怎么展现,等回到家才将嘴角往下压,眉头也拧着,怎么都舒展不开。
现在手机里只有跟郁凌霜寥寥几句对话往来,郁凌霜说自己周三要去欧洲出差,那边有个大项目要跟进,大概十天才能回来。
尤愿简单翻了翻,还是关掉台灯,强迫自己闭眼睡觉。
翌日又是周一。
时间已经步入了十二月,云城的气温越来越低,寒风刮得人脸疼。
尤愿到工位上脱下围巾、外套,进入工作状态。
栾明穗是一个很有事业心的人,赚钱对她而言最重要,所以她想年底再冲一下业绩,因此本月的安排已经拉满。
下周开始,尤愿也要跟着她去京城、海城等地儿开会、拍照、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