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宛宁一直端着菜走到家,也没有再见到谭小年的身影。
她只当这家伙贪玩,谁料到家一看,那个大号的暖水壶不知道何时,已经被送到了家。
问了问秦啸,才知道这家伙粗枝大叶,只带回了这一个壶。
林宛宁的脑袋哄一下炸开了。
这一路她慢悠悠的四十分钟,现在天色已经是傍晚。
再不回去拿,恐怕天就要黑了。
秦啸守在炉子边还在熬药,家里还在时不时有人前来买药,他走不开,林宛宁只能自己出门。
「这麽晚了,你还出去?又不是什麽值钱的东西,放外面一晚上也没事。」
秦啸见她还要出门,有些不放心这麽晚了她一个人出去。
她那个曾经装了泻药的军用水壶,就放在知青宿舍最当眼的地方,林宛宁不敢告诉他,但是她自己一想起来就浑身不得劲,万一被人发现,可就糟了!
「这个水壶对我有特殊的意义,要是丢了,我丶我会很难过的。」
她随意找了个藉口,就匆匆的出了门。
林宛宁也没想到,有生之年第一次干坏事,就遇到了猪队友。
该死的谭小年,马大哈!
从这里走到知青宿舍,之前也得半个小时,林宛宁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祈祷,那泻药可千万别发作的太快……
不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因为路上走的太快,还是心里紧张的缘故,林宛宁感觉自己的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这时,太阳已经落了一半。
她步履匆匆,越走越快。
沉浸在紧张情绪中的林宛宁,甚至都没有发现,在她的身後,有一辆自行车跟了她很久。
直到林宛宁往前走了很远,快到知青宿舍的时候,在镇上最偏僻的那个小街口,她被一辆自行车突然拦腰截住。
林宛宁被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家伙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你干什麽?」
她本能的喊出了声。
但是一秒後,林宛宁才看清,自行车上坐着的人,竟然是贺徵。
他的车把上挂着的,正是自己紧张了一路的那个军用水壶。
林宛宁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个不苟言笑的年轻男知青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光洁的额头,夕阳最後的馀晖打在他利落的短发上,给这张冷硬的面庞平添了几分暖意。
他朝着林宛宁扯出了一抹略显狡猾的笑,随後还是恢复了一贯冷冷的表情。
贺徵道:「我是来给你送水壶的。」
林宛宁:「谢谢你。」
她伸手就准备去将水壶拿过来,谁料贺徵却故意偏了一下车把,躲过了林宛宁的手。
林宛宁:???
贺徵问她:「其实,我正好在你出门没多久的时候碰见了你。」
林宛宁樱唇翕动,一双明净的眼睛望着他,然後倒退了两步。
贺徵望着她这副警惕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林宛宁发现,这个男人,不笑的时候,生着一副高级厌世脸,让人看了都自觉的想要退避三舍保持距离,但是笑起来,却又格外阳光。
「我跟了你一路,你都没发现。」
「你这麽大意,胆子还不小。」
他嘴边扯开一抹微微嘲讽却又意味深长的笑,然後摘下了水壶,直接扔到了林宛宁怀里。
林宛宁急急伸手接了下来。
这下子,她才是真正的松了口气。
「下次做完坏事,记得要小心些。」
见林宛宁一副如释重负,抱着一个破水壶却如获至宝的样子,贺徵突然不紧不慢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提醒她,吓得林宛宁的脸色当场泛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