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俩人只能再次回到林家。
*
客厅里,
林厚德吃完了晚饭,正面色沉沉的和自己的副手宋平打电话。
「宋平,你可别告诉我这事你不知道,我之前叮嘱你多少遍了?」
「主任,这个是顾书记的安排,我怎麽敢忘记您的叮嘱,之前确实那麽发的,後来不知道谁告到了顾书记那里,他昨天直接来现场视察了一圈,当时您请了病假,实在不是有意背着您改方案的。」
「奥……好我知道了,既然领导发话了那就照领导说的来,你忙吧!」
林宛宁好巧不巧的听到了这段对话,并且敏锐的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虽然林厚德在电话里表现的很大度,但就在林宛宁换好鞋的下一秒,客厅里的林厚德突然爆发了。
「他娘的!」
「小声些,楼下邻居再给听见!」
「听见就听见!他妈了个X的,才放了几天官,就他妈的给老子玩起了这一手!」
「你也看开些,咱们现在毕竟不是亲家了,顾钧怎麽可能舍得把这麽一块肥肉拱手送人?」
兰银听见了开门声,连安慰林厚德声音都压的格外低。
林宛宁本来想回去直接睡觉的,但是这个糊涂老太太既然主动和她提到了遗产的事情,她就无法坐视不理了。
爷爷去世後那麽多年,这两口子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从来没有和她提及过房子的事,说起来,还要感谢周翠金这个老糊涂,要不是太贪心太欺负人,林宛宁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到死都不会想起来去沪城公证处证明遗嘱领取遗产,她唇边扯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然後不紧不慢的踏进了客厅。
林厚德和兰银见到女儿回来,适才激动的嘴脸一下就收敛了很多。
「你回来的正好,我有事正想问你呢。」
林厚德身体刚好一点,不在医院陪护老娘,也不去房间里歇息,这会子脸色铁青,看见林宛宁和秦啸,也没了前两天的热络。
「干什麽去了,这个点儿才回来?」
林厚德瓮声瓮气的问道。
「去溜达了一会。」林宛宁淡定道。
「你倒是悠闲。」
林厚德幽幽的接话,说着,端起来桌上的参茶,蹙眉抿了两口。
林宛宁眼尖,一眼就认出来,这参片还是前两天他们两口子过来,给家里捎过来的山货。
山里人不舍得喝这玩意,毕竟拿出去卖,能换回来好长时间的口粮。
「你奶奶今天上午在病房里跟你说什麽了?」
林厚德一整天都纳闷,老太太一向不待见大孙女,怎麽会在觉得不久於人世的时刻,偏偏挑着她单独说话呢?
林厚德越想越不明白,越想不通就越担心。
林宛宁看出了她这个父亲的别扭,波澜不惊道:「爸,奶奶身体没事了吗?」
林厚德见她岔开话题,更加不耐烦道:「她没事,你不用管。」
「有事也有医院呢。」
又忙不迭的补充了一句。
林宛宁微微一笑,到底是看透了林厚德这个人,不管他平时对老太太装的多恭顺,其实都只不过是为全了自己的好名声罢了。
他就像一个儒家文化浸润下长出来的木偶。
偏偏骨子里又是个利字当头的俗物,哪怕面上装的再清高,撕下面皮後,不过是个拧巴的普通人。
林厚德是这样,周翠金也是这样。
林宛宁突然觉得,林家这一家人,其实都活的挺悲哀的。
「奶奶说,爷爷将沪城的遗产都给了我,并且遗嘱已经公证过。」
林厚德眼睛瞳孔一阵放大,半天,客厅里就像陷入了时间停滞,一点点声音都没有,极度的安静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时无比的诡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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