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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机械之心（第2页）

“喜欢……01。”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像是生怕被否定，小心翼翼地说出了答案。

鱼绫矜持地抿唇，还是止不住唇角大大的笑意，他点头：“答对了。”

01漆黑的眼中似乎有潮水涌动，它眨了眨眼，被包裹在血肉里的核心常亮着光芒，即使隔着一层血肉，也能感受到滚烫的热度。

鱼绫微微睁大眼，还以为01的眼里会出来上次那样黑色的液体，把01手里的礼物盒放去后座，免得等会沾上，接着慌忙去找飞行器里的纸巾，可纸巾没有找到，找到了压在底端的一个更小的礼物盒。

“这是什么？”鱼绫好奇地拿出来，问道：“也是给我的吗？”

“嗯。”01乌黑的眼眸望着他，只是蕴含着一点被他点亮的星光，并没有流出什么液体：“这是01承诺庆祝夺冠的礼物。”

只是后来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有了变故。

鱼绫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本相簿，翻开相簿，里面的每一张照片全是他的笑脸，背景不一，有在宿舍时、有在工坊时、最早的一张居然是他在荒星捡到那只帽子的时候。

鱼绫睫羽微颤，抚了抚照片上灿烂的笑容，甚至有些认不出是自己。

他那时候笑起来是这样的吗？鱼绫胸腔里流淌着阵阵暖意，鼻子却是一酸，以至于他的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滞涩的磕巴哽咽：“我、很喜欢。”

01没有怎么，他却眼眶里积蓄了泪花。

但不是伤心难过，而是太开心了，太高兴了。

除了孤儿院受到资助时所有小孩和好心人的合照，就是几年前学生证上的证件照，就连好友周周都拥有一个薄薄的相簿，他几乎连张像样的照片都没有，不用想就知道哪一张是自己的遗照。

因为那个世界没有几个人会想看他的照片，就连他自己都是疲于生计，但现在这个世界有人把他的样子记录了下来，每一张都是用心拍摄，每一张都是他扬起笑脸的模样，每一张都倾注了隐晦的爱意。

“阿绫。”这次换01手忙脚乱去找纸巾。

鱼绫破涕为笑，擦了两下眼睛，只余眼眶微微发红，一点流泪的迹象都没有，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你如果早点送给我，我肯定直接答应，哪里会和印景明见面，还有这么多波折。”

01呆了呆，完全没想到这本相簿的威力这么大，它犹疑地瞥了眼被放去后座的大礼物盒，有一点茫然。

阿绫以前不是说喜欢帽子吗？

鱼绫眯了眯眼：“等一下，你这是偷拍。”

01微微一愣，虽然当时没有这种想法，但它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似乎确实算是偷拍。

它低下头，承认错误：“抱歉，我会将资料库的底片删除。”

鱼绫忍俊不禁，轻咳一声，严肃地说道：“不行，怎么能删，你还要拍一辈子的。”

01望着他。

“现在，01先生，你可以跟我告白了。”鱼绫笑着冲它眨了眨眼：“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几率我会答应。”

“剩下的百分之零点零一，就看你是怎么告白的了。”

01呆滞在原地，它想站起身拥抱鱼绫，却忘了现在在飞行器内，头顶撞到飞行器的顶部，“砰”地一声，将顶部撞出一个小小的凹陷。

鱼绫感到了久违的惊吓，他还未开口，就见01半跪下来，轻轻拥住了他。

他能轻易感受到胸膛处的炽热，连同跳动剧烈的心跳。

“阿绫。”01的嗓音并不平静，轻微颤抖，这一声掺杂着浓烈的爱意情愫：“我爱你。”

这句话它请求阿绫和它说过许多遍，每一遍它都在心底回应了数次。

但现在，它想听见阿绫回应一次。

“嗯。”鱼绫眉眼弯弯：“我也爱你。”

听见了。

01仰头，怔怔地望着鱼绫，“咔哒”的轻微声响，有什么在须臾之间消解。

它顿了一瞬，神情愈发柔和，任谁都无法相信这样的神情会出现在一个机器人身上。

01深色的眼眸注视着鱼绫，忐忑地问道：“……即使我不是人类？”

鱼绫用力点头，捧着01的脸颊，与它额头相抵，满眼笑意：“即使你不是人类。”

无论什么身份，都阻隔不了他们相爱。

01的眼中渗出水渍。

鱼绫擦拭掉那滴透明的眼泪，低下头观察了下，轻笑了一声：“是盐水。”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不管是高兴还是什么，都不许再掉眼泪。”鱼绫弯唇，小声说道：“我会准备一个小相机，以后也要拍你开心的样子，咱们每年的这个时候送给对方当礼物，比一比谁的更多。”

01莞尔，唇边浮现浅笑，氤氲着墨色的漆黑眼眸望着鱼绫，将这个承诺刻印进核心深处：“好。”

“你还得告诉我这具身体怎么做到有心跳和呼吸的，我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鱼绫说道：“还有余意这个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那个程序……”

01启动飞行器，转向了家的方向，唇角一直翘着，安静地听完后，全部答应下来，又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阿绫，自毁程序解除了。”

鱼绫微愣，瞬间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一把抱住01，想着01现在反正已经是他的人了，实在没忍住，亲了一口它的侧脸：“01！你太棒了！”

“轰”的一瞬间。

01的脸瞬间红透，双眸呆滞，一片空白。

“01？01！”鱼绫目瞪口呆地看着宕机的01，呐呐，为将来感到了深深的担忧。

就亲一口，就这样，那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