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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龙的报恩（第2页）

皎摇头，敏锐地感觉到了舒寒与之前的态度不同，疏远防备一目了然。

它无措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以为青年是害怕它是妖怪，解释道：“我不是妖怪，我是它山最后一条龙蛇，名皎，你住在它山山下，祖辈应是守山人，应该有听过龙蛇一族？”

什么守山人？什么龙蛇？它山又是哪里？难道是他家那座后山？

舒寒茫然片刻，听着皎的解释，依然放不下高高悬起的心，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抿唇，让开门，驱逐之意明显：“你走吧。”

皎瞳孔骤缩，怔忪地望着他，整条蛇如坠冰窟。

它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人类不是喜欢它吗？不是想做它的伴侣吗？对它那般好，为什么只是变个人形就变了样？

皎明亮的红瞳暗淡下来，倔强地看着他道：“我不走。”

它放低身段，学着电视里的人类那般轻哄道：“你向我求爱那么多次，我已经决定答应你了，不要让我走好不好？”

它以为以人类对它的感情，多哄哄，一定会恢复如常，可它刚说完，就见青年不解地看着它，眉头紧蹙：“什么求爱？”

皎隐隐有些不安，急促地问道：“你反复摸我的心脏，三番两次，不是求爱吗？”

什么三番两次摸心脏？舒寒错愕地望着它，仔细回忆，都没从脑海里扒拉出什么印象，稳定心神，冷静澄清道：“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我也决不会向一条蛇求爱，那都是误会。”

“……误会？”

皎的脸色煞白，下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呼吸粗重，死死盯着舒寒，在他脸上一寸寸梭巡，如寻找救命稻草一般，想找出任意一点破绽。

没有。

它视为伴侣的人类脸上只有惊讶与不解。

皎面无表情地从床上下来，走近舒寒。

可它往前一步，舒寒便往后退一步。

皎停住了脚步，妖异的深色瞳仁控制不住竖起，直勾勾地望着舒寒，表情堪称渗人。

被那非人的猩红竖瞳一看，舒寒身体紧绷，手心爬满了微凉的汗意，脚步无意识地再次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好似惹怒了眼前的皎，它勃然大怒，脸上一瞬间浮现出纯白的鳞片，又被强制压下，眼神如涌来的沉重潮水般淹没舒寒，又好似氤氲着浓重雾气。

“你……不喜欢吾？”皎的嗓音有些低哑，像是喉间含着难以下咽的石子。

舒寒抿唇，摇了摇头。

他至今都不明白他只是养条宠物，宠物怎么会以为自己喜欢它。

虽然仍然不能把眼前的人和可爱爱撒娇的小白蛇挂钩，但看着这样的皎，舒寒莫名有些难受。

时间不长，可在他心中，小白已经是他的家人，要赶走自己的家人怎么会好受？他甚至隐约有些后悔，但皎给他的感觉和小白完全不一样，浑身上下充斥着危险。

他没办法放下戒备和一个危险人物同住，更何况皎这个样子，无论是人形还是不知道会长多大的原形，都不适合呆在全是人类的地方。

冗长的安静。

舒寒率先打破平静，低着头，注视着地面，试图劝说道：“你叫皎是吗？你回山里去吧，这里是人类的世界，不适合你。”

过了一会儿，一道冷然的声音响起：“我不回去。”

舒寒抬头，皎已经收好鳞片和竖瞳，看起来冷静了下来，问道：“你不喜欢吾的人形？吾可以变回幼时的蛇躯。”

他已经知道小白可以变成人，又怎么能和以前一样？舒寒张了张口，无奈地说道：“不是这样，我只想要普普通通的宠物，而不是可以变成人的妖……龙蛇。”

皎刚收拾好心情，压下胸腔的怒火和揪心的酸涩，听见这话，更是呆了呆，满腔犹存的希望消散干净。

不知是人类原来只把它当宠物更让它难受，还是得知人类真的不喜欢龙蛇、一点也不喜欢它更难受，堪比又回想了一遍曾经看着长辈为了让它活下去，一个个接连死在眼前的画面。犹如万箭穿心，留下无数血淋淋的洞。

龙蛇一族自古便高傲无比。

成年后拥有了龙躯更是如此。

它们从古至今便是荣誉权利的象征，不止在人类之间被奉若神明，千年前现身一次向来是万人朝拜，在灵物之间也堪称灵物之长。

尊严阻止了皎继续再说下去，吞下在喉咙里翻滚的话，深深看了眼别开视线的人类，身影蓦然消失。

舒寒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皎，瞥见人影消失的一瞬间，下意识想伸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最终还是没有抬起。

短短的交流，皎的单纯直率已经显露，就像他说的，皎不适合留在人类世界。

舒寒望着乱作一团的被单，犹如乱糟糟的心，眉眼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