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手,身後的仆从捧着一只八宝食盒上前,在郑来仪面前打开了。
「陛下思及您太久不曾回归玉京,定十分想念家乡味道,特地让宫中御厨做了几例精致的甜点,专程送来给贵人,以解相思之苦。」
郑来仪掀眉看着那打开的食盒,里面几碟点心颜色鲜艳丶造型别致,她眉心微动,正要开口说些什麽,突然听得前院响起一道洪亮的嗓音。
「她有什麽相思之苦,是我解不了的?还需不相干的人来操心!」
郑来仪心头一跳,抬眼便见叔山梧一身束袖胡服,走路带风大步流星地迈进厅来。
她怔住,面上的惊喜和讶异交替,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直到男人身影逼近了,径向她而来,一身凛冽的松针香气,似乎还残馀东北极地林间的严寒气息。
「你……怎麽回来了?」她慢了半拍,这才缓缓起身。
「回来解你相思之苦,顺便解我相思之苦。」叔山梧将她按回原座,压着声音在她耳边笑道。
郑来仪脸一红,馀光瞥见他身後忙不迭站起身的滕安世,伸手推了他一把,嗔怪:「还有外人在……」
叔山梧敛了笑意,拍了拍她的手背,挺直了身体,转身走到她身侧另一个主人的位置坐下。
身为礼部尚书的滕安世一时竟然不知用何礼节,局促了一会,朝着叔山梧一拱手:「拜见叔山将军!」
叔山梧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滕尚书此来,是专程为向吾妻赠礼?」
「不丶不是……」
滕安世大窘,视线扫到郑来仪手边的那封拆开的信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按照原计划,乾宁帝的意思是趁叔山梧不在时,让滕安世找郑来仪叙旧,委婉提出朝廷当下的难处。
在李德音的设想中,虽然他们二人已经成为夫妻,但郑来仪身为李氏宗亲,总归应该要比叔山梧好说话得多。况且他身为一国之君,不当面向叔山梧低头,已经是在维持他最後一点仅剩的尊严。
郑来仪见滕安世窘迫姿态,可叹又觉可怜,她将手边的信纸递给叔山梧,轻声道:「你看看。」
滕安世松一口气,虽然不愿面对,实则他代表朝廷出面,如何也绕不开叔山梧和他麾下如狼似虎的清野军。
他心情虽然沉重,好歹没了方才的忐忑,放松了些,目光在上首坐着的一双人之间逡巡。
叔山梧垂眸看信,眉眼微沉,身边的郑来仪以手支颐,一双妙目只在他身上流连,方才独坐时身上的凌厉气场已然不见,唯剩柔美的小女儿情致,两腮带春,含情脉脉。
滕安世一时看得有些呆了,馀光扫到一旁,叔山梧已经看完了信,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吓得顿时收回视线,头皮已然麻了。
「时辰不早了,滕大人可要在我这里用了饭再走?」
这是意味十分明显的逐客令,滕安世连忙起身,挤出笑脸道:「来得匆忙已是失礼,怎好再继续叨扰。微臣这便告辞了!」
叔山梧略一点头,吩咐外面候着的决云:「去给滕尚书安排一下。」
又转头看向滕安世,「青州城经过一番动荡,眼下正是百废待兴,条件简陋,望大人莫怪。」
滕安世忙道:「将军此言太过客气!还未来得及恭贺将军与奚人一战大捷!微臣这便告辞了……」
他一拱手,便转身迈出了花厅,心中犹在打鼓,只觉自己这差事办得半半拉拉,又不好回头去找这对夫妇要个准话,只能硬着头皮往外走。
叔山梧见滕安世已经跟在牙兵後面走远,站起身来,不由分说抓住郑来仪的手腕,拉他朝内院去了。
第102章夫人已经够累了……
紫袖带着几个丫鬟侯在月门前,等郑来仪见完客人回来带她们准备寒食节的一应节礼。正等得百无聊赖间,却见小径的那一头,叔山梧身影如风,穿过花叶快步过来。
「将军?!您怎麽回——」
紫袖正惊异,转眼便看清郑来仪在他身後,一只手被叔山梧牵着,脚步不停地紧跟着他跨过院门。
来不及交代一声紫袖,便被叔山梧一路带进了屋中,「哐当」一声阖上了门。
紫袖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定格住,转头看见一帮小丫鬟还眼巴巴地等着自己,收敛神色摆了摆手:「都去外面等,别挤在这儿,没看见将军和夫人有紧要事要商议麽??」
郑来仪听见屋外的动静,脸红似烧。这人也真是,下人面前一点形象都不给自己留了。
「你——」
话来不及出口,人已被按在闭紧的门上,承受了一个气息绵长的吻。
郑来仪仰着脸,被他兜头盖脸的气息笼罩,微微有些出汗,叔山梧暂停了一会,凝视她的眼,她一双眸子清亮亮的,满满盛着欣喜,依旧如他心中的那捧月亮,光洁耀眼。
「想我麽?」
郑来仪抿唇,她想嘴硬,可方才的吻实在意犹未尽,又踮起脚,贴住他冒着青茬的下颌,轻柔地蹭了蹭,以作回答。
叔山梧偏过头,稳而准地衔住她樱唇,酣畅吞吻。
「……回来得这麽匆忙,舆图带回了麽?」她费力後仰,暂时从他密不透风的吻中撤退,故作质问。
「自然。随身不离。」他低声,又迫不及待去吻她。
行军途中,每每被欲念折磨的夜深人静时,他便翻身坐起,於黑暗中面对着帅帐中的那面舆图,静坐良久,纾解思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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