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重楼刚贴好对联,正和廉松节视频,身后突然出现了廉翘和一位中年女士。
廉翘很热络地打招呼:“边律师怎么在这儿?”
“我……松节让我帮忙贴对联。”边重楼礼貌笑着,心里慌乱极了。
“啊?他真是的,麻烦你来贴。”廉翘道。
“这位是……”那位中年女士说。
这应该就是廉松节的母亲,边重楼想。
“这是我妈妈,”廉翘介绍道:“妈,这位边重楼边律师,是我哥的同学,之前苗苗的官司就是边律师帮忙的。”
“阿姨好。我叫边重楼,是众益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律师,是松节的高中同学。”
廉松节的母亲笑得很温和:“你好,松节的同学啊。真是谢谢你了。”
“阿姨客气了。对联贴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边重楼这边说这话,裤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肯定是廉松节。
他本来想掉头就走,奈何自己还穿着拖鞋,只好硬着头皮进屋换鞋。
“阿姨你们进屋吗?松节把钥匙给我了,我一会就走。”边重楼在心里感叹自己编瞎话的能力日渐熟练。
“对联都贴了,那我们也回去了。真是麻烦你了边律师,闲了来家里玩。”廉母道。
把廉翘和廉母送走,边重楼坐在门厅的地上顺气,掏出手机给廉松节汇报情况,这次轮到廉松节不接电话了。
他又怕廉松节工作分心,告诉他也无济于事,于是简短说有电话插拨,含糊了过去。
他怕廉翘她们杀回马枪,第一次主动且认真地把脱下来的拖鞋整整齐齐放进鞋柜。
中午,边重楼带着他父母到姥姥姥爷家吃中午饭。
自从上次边、廉两家老人一起吃饭,他承认自己恋爱之后,就没回过姥姥姥爷家。走在半路上,边父边延青问:“听说你交女朋友了?”边延青做生意,平时也很少关心他儿子的事。
边重楼在前面开车,突然被问到在这个问题,不敢轻易开口。
“你多久也不回家一趟,都不和我们说说。”杜芝兰也跟着抱怨。
“刚开始相处。”边重楼说。
“那过年要叫人家来家里吃饭吗?”杜芝兰着急问。
“都说了刚开始,来家不合适,等随后再说吧。”边重楼说罢,身后的父母也不再多问。
一进门,杜若一家也在。
杜玉树夫妻俩在厨房忙活做饭,杜若跟爷爷奶奶在客厅聊天。
听到边重楼一家进来,杜玉树从厨房出来打招呼。
一家人寒暄好一阵,边重楼才坐在沙发上。
杜若和往常一样跟边重楼打招呼,两人挨着坐在一起。
杜勋城拿着小碗在那吃水果,看到边重楼就笑盈盈地说:“快来吃水果,我刚才还和杜若说水果好吃呢。都得感谢人家小廉主任呢。”
边重楼听到老爷子说廉松节第一反应是去看杜若的表情。他们的关系,此时确实非常尴尬。
杜若明显顿了一下,但他没说话。
没说话……
按照杜若的性格,边重楼知道他至少会问一下:廉松节为什么会送水果来。但他没有。
边重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为和廉松节的这层关系,而潜意识对杜若有种歉疚,所以会仔细去在意杜若的表现。也许因为这层原因,杜若的表现被错误地放大了,可边重楼的确觉得不太对劲。
他坐在沙发上,杜若把水果果盘拿来推在他面前。
“哥,你哪天复工?”杜若好似无事发生一般。
“初八。”边重楼不着痕迹地观察杜若,但这个时候,杜若的表情又很自然,弄得他心里一点都不踏实。
午饭后,边重楼和杜若被长辈们撵去贴对联。
杜若拿着对联、剪刀,边重楼拿着一个小凳子以及老爷子早晨起来自己熬的浆糊出门。
山南的习俗,单元楼门的春联谁家抢先贴了,也是博到了好彩头。
他俩出门一看没人,立刻默契地到大门口“抢占高地”。
浆糊盆里放着一把小刷子,边重楼刷刷几下把浆糊涂在门框上,杜若踩着凳子就往上贴,边重楼在身后不远处指导方位,默契得像之前就排练过似的。
贴到下联的时候,杜若已经把对联顶头贴在涂好浆糊的墙上,垂下来的一边的边角处没有弄平整,边重楼过去慢慢捋顺贴平,还没收手就听到杜若叫他:“哥。”
“嗯?”
“廉松节和我说了你们的事。”